更衣梳妝的時候,小秋弱弱說了一句:「小姐,要不你今天就休息一天吧。」
澹臺鶴情冷冷應了一句:「做好你自己的事。」
小秋心中嘆了口氣,這府內小姐最大,誰也勸不住她,誰也管不住她。突然腦海浮現出一個人來——謝傅。
為什麼她會有如此荒唐的念頭,覺得謝傅能管的住小姐呢?
或許是謝傅幹了許多別人不敢幹的時候,像昨天居然背起小姐來,簡直自尋死路。
謝傅完全就沒有把自己當成一個小白臉的覺悟。
澹臺鶴情梳洗之後來到偏廳,剛剛坐下。
謝傅似掐准了時間一樣,就出現在偏廳門口。
看見謝傅,澹臺鶴情心情一下子活躍起來,就好像一道光照射入心房。
不過她只是淡淡的掃了謝傅一眼,冷淡的說了句:「進來。」
這種冷漠就好像謝傅第一次見到她,高高在上,拒人於千里之外。
謝傅還是喜歡昨天黃昏時她那個溫婉動人的樣子,他無法理解為何一夜之間,澹臺鶴情就渾身披滿寒霜,或許這才是她的本色。
謝傅走了進來,將粥放下,問了一句:「小姐,身體還好吧?」
「好。」
「我看你今天就在府內好好休息吧。」
澹臺鶴情冷冷看了他一眼,眼神透着傲慢的輕蔑,嘴上並沒有為此做出回應。
像個任性的小娘子,謝傅笑了笑,轉身離開。
澹臺鶴情看向身影已經消失的門口,他又一回沒有告退就走了。
她可以容忍這小白臉的無禮,卻不能容忍這小白臉逾越的關心。
臨近黃昏,疲憊的澹臺鶴情返回府邸。
腳腕那傷口還不至於影響她的行走,如果那蛇不是有毒,對她來說就好像被蚊子咬了一下而已。
她有些累,頭也有些暈,或許是因為蛇毒還未完全祛除所帶來的影響。
或許她應該聽從他的建議,在府內休息一天。
但她不能休息,除非她病倒在床,動不了了。
沒有人能替代她,也沒有人能理解她。
當澹臺鶴情走進書房,心情莫名愉悅起來。
她坐了下來,拿起筆,卻一動不動。
在走神中等待那碗粥送過來。
等待中
就好像是日復一日,沉悶辛苦中的一點小小期待。
這真的很荒唐,卻又難以否認。
她很抗拒這種不能自拔,她拼命的想着他醜陋低劣的一面
其實在一個月前,她對於這個男人並沒有太多的印象。
印象開始清晰是他被杖責之後,沉着臉來向自己討要賣身契。
他並不害怕自己,居然還跟自己討價還價。
然後他居然主動送來粥,大言不慚說要治好她的咳嗽。
無論自己如何冷臉冷語,他總是掛着微笑,和顏悅色。
昨日
不能再想下去了,澹臺鶴情想要回憶他惡劣的一面來增加對他的厭惡感。
可想來想去全是他的好,竟挑不出一點毛病來,她真怕自己會淪陷。
她覺得自己要找個理由責罰他,親眼看着他被責罰時痛哭流涕,哀聲叫喚的樣子,卑賤入骨的模樣。
如果他會諂媚的向自己求饒,那就更好了,自己一定會狠狠鄙視這樣的男人。
反正她就是想看到這個男人醜陋卑劣,無能軟弱的一面。
這荒唐的動心就會煙消雲散。
如果這還不能,就找一個醜陋肥胖的男人狠狠蹂躪他。
想到這裏,澹臺鶴情突然捂住自己的小嘴,感覺自己好邪惡。
目光卻露出狠色,為自己辯駁,是你逼我的,誰讓你竟讓我想入非非。
謝傅遲遲沒有出現,讓澹臺鶴情心情越加煩躁起來,就好像被打破了某種默契的約定。
這種情緒讓她越來越生氣,我可以不接受,但你卻必須老實做來。
她已經習慣別人的低眉順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