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傅抬手:「官字兩個口,這些富商才不會這麼傻,主動把銀子扔我口袋裏,見了我恨不得捂的嚴嚴實實,我看啊,是你平時人緣好。」
「你卻是一半聰明一半糊塗,自古官家張口吃進去的就不會吐出來,另外商人無利不往,我人緣再好,也不會無端端把一大筆銀子借給我。」
「那你是如何借到這麼多銀子的。」
「因為我開了一家櫃坊。」
謝傅知道櫃坊,類似於當鋪,替人保管珍貴實物,收取一定酬金,憑存摺取物。
而當鋪是直接把物品當出去,換取銀子。
「嗯,你繼續說。」
「我這櫃坊跟以往的櫃坊不一樣,存的卻是銀子,非但不收取保管銀子的酬金,而且還給予利息,憑存摺可以隨時取回,你說好不好。」
「有這好事,定是踴躍將銀子存在你的櫃坊。」
澹臺鶴情笑道:「你說的不完全正確,銀子不比實物,銀子是能花出去的,存銀的人也有顧慮,一者怕被欺騙,二來怕銀子收不回去。」
「要讓人完全信任,憑我澹臺鶴情的口碑還不夠,還要有一個足夠大的靠山。」
謝傅笑道:「該不會是我吧。」
「不是你又是誰,放眼地方官員,二品節度使已經是最高官銜,哪個官員敢在你頭上動土,這也是那些商人能夠放心的一個原因。」
「另外櫃坊開業那天,我認識的一些布商都來幫襯,陸家、顧家、張家三大豪門也給足面子,陸大人還當眾表示支持。」
「吳中四閥幾百年屹立不倒,也讓富商平民吃了一顆定心丸,有此兩股東風加上我澹臺鶴情多年的口碑,還怕借不到銀子。」
謝傅狠狠的親了澹臺鶴情臉頰:「鶴情,你真是天才,竟能想到讓人來存銀的主意,換到名頭就成功借到銀子,只是」
澹臺鶴情知道謝傅想說什麼,笑道:「只是我如何償還這麼一大筆利息對吧?」
謝傅點頭,澹臺鶴情解釋:「銀子我可以借出去啊,有人有餘錢,有人就缺錢,這一存一借,我不就賺取差價。」
謝傅贊道:「這可真是無本好買賣啊。」
「雖是無本好買賣,卻也得有能耐,有人肯來存錢,借出去的錢也得能收的回來。」
「此舉有利於經商貿易,繁榮地方,等我閒暇,找陸大人頒佈這方面的律法。」
「一步一步來,此舉也是為了緩解你缺銀的燃眉之急,這銀子也不是可讓你私自挪用的,要不然櫃坊無需幾天就要倒閉,一切按照規矩辦事,你既拿去購買武器戰馬,就當官家來跟櫃坊借銀,同樣也要收取利息,公私分開,數目分明也有利你和櫃坊。」
謝傅笑道:「借錢給官家,也就你敢想出來。」
澹臺鶴情笑笑:「當地方收了賦稅,再連本帶利把銀子歸還櫃坊,這樣就像活水一般能環流不息。」
「民貧時,可借錢於民,帶動經商貿易,民富時可存錢於官家,勤修水利,富兵強軍安定一方,世道安定,民生繁榮,地方賦稅自然水高船漲。若是戰亂四起,民不聊生,去哪裏收來賦稅。」
謝傅再次誇獎:「鶴情,你真是商業天才。」
澹臺鶴情卻委屈道:「還不是你給逼的,我也是註定命苦,原本以為嫁了人可以安安心心的相夫教子,怎知還是要繼續操心勞碌。」
謝傅柔聲寬慰:「話雖如此,但餘生若是這般,豈不無趣,人總是要有目標追求,才活得有意義。」
澹臺鶴情輕道:「你就來哄騙我為你賣命。」
謝傅親着她的耳鬢說道:「你不知道我看見你挺着個大肚子還在操勞,不知道多心痛難受。」
澹臺鶴情欣喜說道:「我確實有想把此當做一項事業來做,遠比經商賺取財富更有意義,而且」
說着輕望謝傅:「而且那一天你功高蓋主,有人容不得你,咱也有資本跟他拼了。」
謝傅想不到澹臺鶴情一個弱質女流有魄力說出這樣的話來,當贊一句女中豪傑。
笑着岔開話題:「孩子什麼時候生呢?」
「周大夫說大概二個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