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傅沒好氣道:「你這妖精,那我是看還是不看?」
「唯小人與女子難養也,近則不遜遠則怨咯,你看與不看都不行。」
謝傅無奈一笑:「你就捉弄吧。」
「你心裏也不是偷着樂。」
「你剛才說近則不遜遠則怨,我可是半愁半樂。」
秋如意又細細給他洗髮,謝傅又閉目享受起來,指尖溫柔摩挲頭皮之後,又掠過他一頭長髮,場景熙恬悠然。
謝傅問:「如意,你就特地過來給我洗髮的嗎?」
「我是來討賞的。」
「討賞?」
「早些時候謝禮去找我,我拒絕他了,並且狠狠損了他一頓,半點情面不給,相信他沒臉再找我了。」
謝傅表情一訝,秋如意俏然道:「我按照你的吩咐去做了,你是不是該獎賞我呢?」說着討好的彎下腰來,將嬌艷動人的檀唇湊到謝傅的跟前來,一副博取憐愛的嬌美模樣。
謝傅卻是嘆道:「你這張嘴損起人來,定是讓人難以接受吧。」
秋如意反問:「你被我損的還少嗎?」
「我不一樣,我被人損習慣了,也被你損習慣了,當做玩笑一笑而過,我堂兄卻是不同,他心性高傲,自尊心極強,我怕他心理承受不了。」
秋如意輕蔑一笑:「矯情,連這點挫折都承受不了,真當我秋如意隨隨便便就唾手可得。」
說着手指摩挲謝傅嘴唇:「我討厭他,如果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一定玩死他,你還想讓我怎麼樣,莫不成要我像哄小孩子一樣哄着他,告訴他人生有很多事是不能勉強的。」
謝傅道:「當然不能強你所難,我只是有點心疼他,我堂兄真是世間少有的正人君子。」
秋如意輕蔑一笑:「拋棄即將成親的愛人跟拋棄髮妻有什麼兩人,你口中的正人君子未免太廉價了吧。」
「人非聖賢孰能無過,這事確實是他的不是,人啊,便如這江河流水,時而清流濟人濟物,時化洪流肆虐萬物眾生,便是溺殺小兒也不知自惡。」
「我不管,我就是討厭他,若非你這一層關係,我都懶得與他說一句話,此事也與你毫無關係。」
謝傅看着這張格韻絕高,引人愛慕的臉,秋如意臉容一繃:「又在怪我,是不是要我毀容,你才甘心。」
謝傅對着她的檀唇親了下來,霎時間,唇齒相依,雲津相偎。
檀分,秋如意已經雙腿發軟,臉色發紅嗔道:「算你識相,不然我都要發飆了。」
謝傅笑道:「你發飆又如何?」
「把你宰了。」話雖然如此說着,人卻繞到謝傅身後,縴手為他搓背:「一身污垢,搓出來的泥都能捻個泥人了。」
謝傅哈哈一笑:「你不嫌棄,你也好不到哪裏去。」
「誰說我不嫌棄了,再潔雅的女子嫁給你都要受你影響,慢慢變成一個髒婆子。」
秋如意雙手雖然纖細,掌心覆蓋均勻,十指靈動總能在恰當的時候給予恰好的點綴,謝傅問道:「你這些哪裏學來的。」
「熟能生巧咯。」
秋如意意要讓謝傅吃醋,怎知謝傅卻沒有往這方面想:「你難受的時候就是用自己的手解決嗎?」
「你說什麼!」
謝傅見秋如意繃着俏容,忙道:「當我沒說!」
緊接柔聲寬慰:「如意,委屈你了,寧願去吟誦那枯燥無味的佛經,也不願意褻讀自己,你真是品性高潔的女子。」
秋如意好笑:「我沒你說的那麼好,我只不過是怕墮落了,就回不去了,你不知道我這軀身體有多可怕,一旦淪陷只怕」
後面的話秋如意沒說出來,謝傅也知道。
秋如意繼續為他搓背,只是她似乎變了手法,十指有如十筆同時在他身上作畫,謝傅原本舒暖安泰,這會卻隨着她頻繁的指掌摩挲,生出莫名涌動的躁意。
仿佛她的掌心懸着暖融融的焰火,熨帖肌膚,移動到哪裏,都引發周遭的血液一陣難以抑制的燒熱。
尤其是脖子耳朵那些敏薄地帶,指掌過境的變得緩慢難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