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柄?」
「沒錯,屬於我們的權柄。」
路鳴澤微微昂起頭,眼中燦輝的金光如實質流淌。
他冷漠地瞪了一眼那隻不知好歹的紅龍。
當那條桀驁不馴的紅龍對上小魔鬼那雙金光熠熠的黃金瞳時,仿佛逆臣覲見君王般,倉惶間就低下了它高貴的頭顱。
它巨大而猙獰的腦袋死死地緊扣在地面上,恨不得如鴕鳥般深埋地下,那雙古樸而威嚴的眸子竟是在微微震顫。
路明非詫異地看着那條巨大的紅龍,如此高貴的生物竟是像一條小狗一樣趴俯在地上,龐大的身軀止不住地顫抖。
「這就是……你嘴裏權柄嗎?」路明非問。
「這才哪到哪啊哥哥,所謂權柄啊,應該是更血腥更殘忍的東西,執掌權柄的人必須要心狠、要暴虐、要高高在上、要睥睨眾生……」
小魔鬼抬起一隻腳,踩在紅龍那巨大的頭顱上,仿佛把那高貴的頭顱當成擦腳布一般,他表情冷漠而桀驁,嘴角勾勒起一絲沒有溫度的笑。
「凡王之血,必以劍終!」
「然後吾等沐浴王血而生。」
路鳴澤嘴裡冷冷吐出這兩句話,仿佛口含天憲。
穹頂大開,外面的世界晦暗了下來,狂風大作與雷霆咆哮,頭頂的烏雲凝聚成一隻巨大的眼紋,凝視着糟糕的人間。
「哥哥,哪怕有一天全世界都站在你的對立面,他們朝你扔火把吐口水,他們把世上最惡毒的詛咒最骯髒的唾棄都加諸你身,你傷心透了失望無比,但還請不要放棄……」
「放棄……什麼?」路明非怔怔地問。
路鳴澤沒有回答,只是滿含眷戀的望了眼路明非,然後粲然一笑,跨上那隻紅龍的背脊,紅龍扇動着巨翼載着撐傘的男孩從穹頂穿過,仿佛要翱翔到另一個世界。
……
「師弟,開飯啦,今天食堂的豬肘子買一贈一!」
「師弟,有金髮妞找你,翹臀上能擺一隻高腳杯的那種!」
「見鬼,不愧是『s』級,這定力真不是蓋的,這都能不醒?」
「路明非,娜美被金獅子抓走啦,草帽海賊團全軍覆沒!」
「媽的,這還得了,開三檔干他啊!」路明非條件反射般的猛地睜開眼彈起身,頗有一番「垂死病中驚坐起」的架勢。
然後他發現自己正躺在一張單人床上,身上蓋着灰撲撲的鵝絨被。
芬格爾那張大臉正直直對着他,頭髮一如既往的亂蓬蓬,路明非覺得燕子和白鴿絕對會很樂意在這樣的地方築巢,不對,這已經算是現成的鳥窩了。
「這裏是?」路明非揉了揉昏沉的腦袋。
「很明顯,這裏是我們的宿舍啊!」芬格爾撓着亂糟糟的腦袋說。
「明顯……嗎?」路明非茫然地望着四周,「你告訴我你要怎麼說服我這裏是一間男生宿舍而不是垃圾雜貨間?」
喝剩的可樂罐擺了能有半張長桌、其餘的半張桌子塞滿了各種鈣片藥瓶,肯德基的紙袋和全家桶在角落裏堆成小山,隨處散落的豬骨頭說不定都能拼出一隻完整的豬的標本出來……
謝天謝地的是路明非並沒有聞到什麼難以忍受的怪味!
「嘿,哪有那麼誇張!我一個大男人住,稍微不檢點一些也很正常吧!」芬格爾聽這話就不樂意了,他承認宿舍確實不那麼乾淨整潔,但說是垃圾堆雜物間也太過分了點吧!
「我可是把我僅剩的一條白色被子給你蓋了,不僅不對師兄表示感激,反而滿滿的嫌棄,你禮貌嗎師弟?」
「我謝謝你哦,等會兒……」路明非突然意識到了什麼,他看了看還搭在身上的灰色鵝絨被,「你是說,這是條白被子?」
「一眼就能看得出來不是嗎?」芬格爾反問。
「嗯……師兄你開心就好……」路明非已經不打算與芬格爾爭辯了,只是不露痕跡地把那床「白色」的鵝絨被踢到了床腳,心裏瘋狂吐槽你們德國人難不成都是色盲灰白不分的嗎?髒成這樣居然還能叫白被子?!
「古德里安那老頭到底帶你去看啥了啊,怎麼站着去躺着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