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加圖索家的少爺,愷撒自信見過世界上至少百分之九十的頂級展覽會和拍賣場。
許多大型展拍會都以能請到愷撒並奉其為座上賓為榮,這說明他們的宴會相當夠規格,加圖索家繼承人的到來也是為宴會錦上添花,讓整個會場的規格都提升了一個檔次。
可愷撒從未蒞臨過這麼……「接地氣」的「頂級展拍會」。
首先是門。會館大廳的門氣派與否往往代表着一場宴會的規格臉面,但這棟位於深巷的地下建築僅有兩扇對開的單面黑玻璃門,剛好能容納兩個愷撒這樣身材的人同時穿行, 完全沒有氣派可言。
其次是迎賓女孩。高規格宴會的迎賓女孩應該打扮得體而莊重,她們應該有着優雅的體態和姣好的面容。
但這裏會場的女孩顯然沒有夾道歡迎的儀式,她們之中的大部分都打扮得花枝招展,裙子太短以至於露出了長襪的襪邊和大腿根部的紋身,高跟鞋的鞋跟鋒利得好像能戳死人,臉上抹着妖艷過頭的濃妝。
她們的眼神緊盯着來往的賓客,就像盯着獵物,一旦鎖定獵物就迅速出擊, 媚笑着用發嗲的嗓音擠出「いらっしゃいませ」(歡迎光臨), 然後將對方的手臂挽入懷裏緊貼胸口,有意無意露出低垂領口下呼之欲出的胸部。
最後是賓客。來來往往的人們魚龍混雜,不少人不僅沒穿着得體的定製禮服,甚至大多就簡單地套了一件皮夾克,還有人穿着背心就來了,露出滿臂膀的青黑紋身,這些人中的一部分看起來互相認識,招呼之間時不時夾雜着幾個粗鄙的髒字。
愷撒原以為這場展拍會很可能是蛇歧八家舉辦的,於是他打算潛過來打探一下有沒有可靠的情報,想着如果楚子航和路明非活着從海底逃離,收到消息的話,應該也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失去聯繫的幾人也可以藉此成功會面。
但來到了這裏他才發現是他想錯了,他接受過那隻象龜為他們接風洗塵的晚宴, 雖然規模不大但也是頂級的本宴,就連愷撒也挑不出任何瑕疵, 和這裏相比簡直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黑道的宗家還不至於舉辦這麼沒品沒檔次的宴會。
不過這也正好省了愷撒去哪弄一套上的了台面的西裝的功夫——他還穿着從相模海灘漁民那兒受贈的皮夾克,配上他那一身鍛煉有素的肌肉,看起來就像個外國僱傭兵或是冷血殺手,倒也和這個會場的氣質滿搭的。
愷撒正了正自己的衣領,目光鎖定了幾個穿着同款皮夾克的男孩,他旁若無人地跟在男孩們身後,模仿着他們浮誇而中二的談吐和舉止。
「八嘎牙路」和「豈可修」這些常見的日罵他還是會的。
不得不說愷撒的表演恰到好處的自然,在「中二」這個領域他絕對擁有着超「s」級的天賦,路明非和楚子航加起來也不是他的對手,日文和英文交雜的強者語言聽起來別有一番風味。
愷撒一臉恰到好處的笑容,講着恰到好處的強者語言,身穿恰到好處的衣服……最後在入場的位置被恰到好處的攔下。
愷撒對安保人員指了指和自己穿着同款皮夾克卻已經入場的男孩們,又指了指自己,表示大家是一夥的。他海藍色的眼瞳里是深深的不解,因為他自認為已經表現得天衣無縫,但這個五短身材的安保還是將自己攔在會場外。
「we,good friends,good homie,」愷撒想着是不是自己的笑容不夠熱情, 於是咧嘴一笑露出自己兩排潔白的大牙, 「good brothers!you know?」
「no!」安保看着這個二貨似傻樂呵的外國佬搖搖頭,他指了指肩頭的位置。
愷撒低頭看了看自己空空如也的肩頭,又看了看已經遠去的男孩們肩頭處牛角的圖案,這才恍然大悟,原來是自己身上沒有黑道幫會的圖徽啊!
正當他在糾結是出門打劫一個落單的黑幫讓他把衣服交給自己,還是用高富帥的搭訕方法讓一個迎賓的女孩幫自己溜進會場時,一個有些怯生生的女音在不遠處響起。
「加圖索先生?請問是加圖索先生麼?」
愷撒扭頭,看到一個穿着制服和套裙的女孩站在不遠處朝自己揮手,他認認真真打量對方,然後吃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