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璉兄弟這是何意?我在宮中雖然位卑言輕,但是些許打賞的銀錢還是有的,不必如此。」
元春美眸微睜,用三分愕然,七分無奈的表情搖頭笑道。
說話間,元春還回頭看了一眼房間,卻完全不見了方才引路的女子,知是已然退下,心裏便感慨賈璉不愧非凡之人,便連他身邊一個女侍,也是顯得與旁人不同。
「姐姐切莫誤會,非是小弟輕視姐姐,而是小弟知道,如今的宮廷局勢複雜,姐姐一個人在宮中,難免勢單力孤。若能以銀錢開道,收攏一些奴才為姐姐所用,雖未必能對姐姐有多大的幫助,到底能夠讓姐姐在宮中過的輕快、自在一些,免受一些小人的怠慢,如此,小弟於願足矣。」
賈璉給元春銀錢,自然是為了在之前那些事情的基礎上,進一步加深與元春的關係,讓她徹底成為自己實力的一部分。
另外一個用意,也是和給昭陽公主五十萬兩一般,讓元春能夠擴展自己的勢力。
既然要與元春宮內宮外守望相助,那麼一個在宮裏手眼通天的元春,和一個處處受制的元春,作用自然是不一樣的。
宮裏那等地方,大小事情、任何風吹草動的消息,都可能蘊含巨大的價值。
雖然賈璉知道,昭陽公主一定會在宮裏,甚至是重華宮那邊安插一些恰當的眼線,但是賈璉卻也不能將宮裏這個地方,全然壓在昭陽公主一個人身上。
元春如今的身份已不弱了,她這條線若能建成,與昭陽公主兩相為輔,方萬無一失。
元春本來以為賈璉是怕她在宮裏過的艱難,因此想要資助她銀錢。她也是有自尊的好吧?她對賈璉這個堂弟很有好感,自己作為大姐,自覺還沒有幫到過賈璉什麼,哪裏好意思從賈璉這裏拿錢?
至於賈璉說話這番話,她能理解,也為之感動,但還是推手道,「璉兄弟不必說了,你的心意我已知曉。
只是家族為了我一人,已經耗費了太多的銀錢,我又怎麼忍心置家族情況於不顧,只為我一人過的寬裕?
所以,璉兄弟還是收回去吧,我真的不缺銀錢使,陛下和皇后都對我很好,從不苛減我宮裏的用度,所以真的不用」
元春進宮之前已經懂事,對於家族的財政狀況是有些了解的。
她深知,府里為了建造這個園子並此番迎她歸省,必是透支了財政。這一點,從之前王夫人等人進宮探視她的時候,旁敲側擊之下得到過印證。
在這種情況下,她怎麼可能再從家裏帶走大筆銀錢?
儘管聽賈璉話里的意思,這筆錢是他自己拿出來的。但是賈璉才做官幾年,能有多少家底?宮裏是天底下最富貴的地方,些許銀錢對她幫助有限,還不如留在賈璉的手裏,讓家裏寬裕一點呢。
因此,元春堅定的將賈璉遞過來的銀票推回去。
此時的元春,哪裏還有一國貴妃的自持,就仿若小時候推辭姊妹、親朋之間的厚禮一般,玉手直接壓在賈璉遞過來的雙手上。
她已然忘記她是金軀玉體,除了皇帝之外誰也不能碰她的身體這件事了。
賈璉固然也覺得元春玉手光鮮,特別是在金燦燦的指套的加持下,更是顯得美麗、尊貴,無可挑剔。
卻又哪裏好意思多瞧。看元春真心不要他的錢,賈璉索性收回一隻手,單手將手中的銀票一揚,笑道:「莫不然,姐姐先瞧瞧這裏有多少錢再說?」
元春一愣,原來賈璉為了方便元春支使,特意給她拿的是面額大小不一的。
剛才元春打眼一瞧,見頭面貌似是一張二百兩的,心裏大約估計賈璉給她的一沓也就幾千兩,最多萬餘兩銀子罷了。
這符合她對賈璉所擁有的財富的定位!心裏還很感動,想着賈璉為了湊齊這麼多銀子給她,說不定都勒緊褲腰帶了
此時迎着賈璉目光,她木然的接過銀票,然後在賈璉的鼓勵下,方摒除雜念,翻看下來。
然後,她臉上的神色,就從呆愣,到震驚,到更震驚,一直停不下來。
「這,這得是多少?」
元春不淡定了,情不自禁的加快了翻閱的速度。
五千兩的銀票翻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