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麼發現嘛?」余乾問着。
郭毅點點頭,抓起其中一位男子的右手,撐開他的虎口,指着那塊帶着弧度的老繭說道,
「看到這個老繭了嘛。這種駝峰結繭方式多在兵甲出現。是咱們大齊軍人長期訓練反手刀所致。
當然,不排除那些同樣訓練這種握刀法的私人勢力。」
「就是說,這兩名殺手或許是士兵,或許是隸屬於某個勢力的人?」余乾問着。
郭毅點着頭,「目前看來,這兩種可能性最高。」
「我倒覺得不像是兵士。」余乾一臉深思之色,然後更確定的說着,「那晚的表現跟說話,不像兵甲。」
郭毅不置可否的點了下頭,然後直接扒開屍體的胸膛,指着肝臟處,說着。
「這種硬化的黑斑是長期服用劣質鍛體丹所致。而這種殘次品丹藥在太安城基本只在鬼市流通。」
「鬼市?」余乾好奇的問了一句。
郭毅回了一句,「城外一處腌臢地方,專做見不得人的勾當。像這種訓練有素的人去鬼市混飯吃的情況不算罕見。」
「這樣啊。」余乾恍然過來,而後好奇道。
「我看他們也有二十多歲的樣子,這長期服用鍛體丹藥為何修為還沒有入品?」
郭毅沉默了,看着余乾,「你以為入品很簡單?武修一路本來就是最難走的。老孫的天賦已算常人水準,卻也花了一年才入品。
當然,主要是因為他們習武之時大量服用是這種劣質的鍛體丹,雖然能強健身體,但是會讓體內氣血駁雜,難以入品。」
「......」
余乾嘿嘿一笑。
想着也是,昨夜自己的修行沒有本源之力的加持已然跟龜爬一般。
術道看天賦看悟性,武修一道不僅看天賦,還要是大毅力之人才能走遠。
怪不得自己數天入品,紀成就急的當場在青樓把自己綁了。
余乾越想越虧,其實明明可以有更粗的大腿抱的。
在余乾入神的時候,郭毅手起刀落之下,已經將兩具屍體的胃部剖開。用鑷子在裏面挑挑揀揀。
最後從兩個胃裏挑出了兩坨同樣黑乎乎的東西。
郭毅細細的打量着,然後用鼻尖嗅了嗅。
最後更是捻下一些,過了遍清水後丟進嘴裏細細咀嚼着,這才得出結論。
「海頭草,飽腹感強,難以消化。是隴右縣的一種特有的佐食。」
就很專業!
這他娘的才叫敬業!
余乾佩服的同時,胃裏又開始翻滾,真的好想吐。
「所以,這兩位殺手是住在隴右?」余乾強忍嘔意,問着。
隴右是太安城的兩個京縣之一,大名鼎鼎的鬼市就在隴右縣往南三十里處。
「至少在來殺你前,他們大概率在隴右縣呆過。」
「那他們二人在普通人眼裏算強的嘛?」余乾又問了一句。
「很強。你如果未入品,必死。」郭毅點着頭。
余乾雙眼微眯,面色平靜的看着這兩具屍體,心中有些凜然。
「所以,這才是問題關鍵所在。」郭毅繼續道,「想殺你的人對你判斷明顯還留在幾天前。所以,你確定你現在只跟青衣幫有嫌隙?」
看着郭毅銳利的眼神,余乾坦然的點着頭,「是的。」
「嗯,明白了。」郭毅回道,「那接下來的重心依舊放在青衣幫上。」
郭毅一邊說着,一邊利索的將臟器放回兩位殺手體內,並將他們那開腔的身體縫合好。
人死燈滅,不論身前。
對屍體抱有尊重是檢靈師的基本素養。
縫合好後,郭毅將雙手放在一邊的銅盆里用清水細細洗拭。
余乾靜靜的看着郭毅在那忙碌,對這個瘦小的猛男有了一番重新的認識。
真的猛!
余乾願認他為最猛。
洗淨手之後,郭毅又拿出兩張白紙,托在木板上,開始細緻的描繪着兩位刺客的畫像。
半晌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