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疆,萬松山。
萬松山是一座山,也是一座小型山脈,最高的主峰千丈有餘,整座山脈廣有百里。
山脈中各種樹木所在多有,松樹、柏樹、樺樹、柳樹、槐樹、榕樹等等,山中常年翠綠,百花常開不敗。
至於為什麼要叫萬松山,而不叫萬柏山、萬樺山之類的,那是因為這座山脈的主峰上有一株不知道樹齡多大的古松樹。
而且這棵古松樹已經成精,元神凝練,化而為人,自己給自己取了一個道號就叫做萬松道人。
你說這山不叫萬松山叫什麼?
你若是敢叫萬柏山,估計一夜之間這全山上下的柏樹就要消失的乾乾淨淨了。
算了,還是萬松山吧。
……
微風吹過,松針被吹的嘩啦啦作響,看似雜亂的聲音中帶着一股莫名的韻律感,仿佛在唱誦着一本難以言喻的經書。
萬松山頂,古松樹下。
一方石台,幾張石凳。
一座石凳上,坐着一個身穿碧綠色長袍的老人。
老人的膚色中透着一抹淡淡的青綠,頭髮也是在灰白中帶着淡綠色的流光。
一看就不是人!
老者面色恬淡,雲淡風輕,面對着石台上刻畫的縱橫三十八道直線,以及台上黑白兩色石子,一聲不出,默默思考。
良久……
抬手,從側面的石碗中取了一枚墨玉棋子,置於盤中。
落子,收手,靜坐。
清風吹過,衣袂隨風,不過老人身形卻是一動不動。
若不是剛剛還有動作,他就仿佛是一個泥胎木塑。
「嘰嘰!」
一隻黃鳥似乎是飛累了,「撲稜稜」的落在了他的肩膀上。
左右看看,然後一步步的從他肩膀上跳了下來,最後落在了他前面的石桌上。
平平的石桌對於鳥雀的爪子不太友好,所以黃鳥跳了兩下,也許是感覺不舒服,於是張開雙翅,用力扇了兩下,爪子用力,然後就「撲稜稜」的飛走了。
「嗯?」
老人古井無波的眼神突然閃爍了一下。
下一刻,距離老人不遠處,兩道身影就從地下鑽了出來。
「老松樹,我帶着那位破了你殘局的陸小友來了。」
「晚輩白雲觀外門居士陸征,見過萬松前輩!」
來人正是宋開川和陸征。
宋開川可不是陸征,在地下行走有顧忌,又難以認清方向,還得小心翼翼的注意前方。
宋開川的地行,那真是風馳電掣,速度如飛,完全沒有陸征地行時的各種問題。
而且從他在地下不時也會轉向來看,他可以輕鬆感應到前方很遠地方的各種狀況。
而且因為實力差距太大,也許有攔路的妖怪,但他們卻感應不到宋開川的探查。
所以他們這一路南下,就一直在地下穿行,壓根就沒有上過地面一次,陸征都不知道這萬松山究竟在南疆哪裏。
唯一的好處就是宋開川的地行術那是真快,僅僅一日稍多,他們就已經到了。
剛剛來到地面,聽到宋開川的話,看到面前那株明顯已經有年頭的古松樹,瞥到眼前這位皮膚鬚髮俱都帶些青綠色的老者,陸征就知道已經到地頭,見到正主了。
「陸小友好。」萬松道人點了點頭,神色淡然,微笑說道,「有勞小友遠來一趟。」
「萬松前輩客氣了!」陸征拱手說道,「晚輩也愛弈棋,能見一見傳說中的夢中棋局,說不得晚輩還是沾了前輩的光!」
萬松道人淡淡一笑,伸手示意了一下對面座位,「老道正在自己和自己下棋,小友請坐。」
萬松道人活了幾千年,元神也曾下山遊歷,見多識廣,如陸征這麼會說話的,也見過百八十個,不算稀奇。
重點還要看本事!
「好!」
陸征點點頭,也不客氣,知道萬松道人這是準備考教自己了。
正好,自己也見識見識萬松道人的棋藝,摸一摸那傳說中夢中棋局的成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