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地中。大筆趣 www.dabiqu.com
站着一個小孩。
小孩一身黑衣,在白茫茫的雪地中是那麼的顯眼。
他年齡雖小,卻很英俊,也很冷,那張臉冷的就仿佛遠山上的冰雪。
在小孩的腰間有一柄刀,一柄漆黑的刀。刀鞘漆黑,刀柄漆黑。
小孩手掌徐徐按下,握住了刀柄。
在這一剎那間,他整個人變了。
竟有一股沉重的氣機從這小孩身上彌散出來,予人一種暴風雨降臨的徵兆。
下一刻,握住刀柄的手猛然一動。
拔刀,斬!
刀光一閃,比閃電更快,比閃電可怕。
這小孩一刀出手時,刀上就彷佛帶着種來自地獄的力量。
一念天堂,一念地獄,他沒有選擇的權利,因為根本無路可走。漫漫復仇之路,血刀與仇恨是全部的行囊。
若有當世刀法第一流名家看見這一刀,只怕會瞬間冷汗淋漓。這小孩雖只有一刀,但這一刀實在是太可怕了,能接下來的人,並不多。
刀光一閃,就已入鞘。
小孩並未因為這一刀而自豪,而是如機械般的「拔刀、斬出、入鞘」,一遍遍斬出,一遍遍的揮刀,一遍遍的入鞘,不知疲憊。他的刀斬破了雪花,斬碎了寒風。每一次斬出,都仿佛是將自己的性命、靈魂都寄托在這一刀之中,是仇恨與鮮血的釋放。
他從一歲時就開始練刀。
練刀也只有拔刀、劈出、收刀三個動作。
每天練習千百次,而每次練習時,他腦海中總是會浮現出一個場景。
那是一間黑色的屋子,屋子有個女人跪在黑色的神龕前。
她臉上蒙着黑紗,黑色的長袍烏雲般散落在地上,只露出一雙乾癟、蒼老、如鬼爪般的手。
她雙手合十,喃喃低誦,但卻不是祈求上蒼賜予福運,而是在詛咒。
詛咒上蒼,詛咒世人,詛咒着天地間的萬事萬物。
她就這樣詛咒着,仿佛亘古以來就在那裏詛咒,而且可以詛咒到萬物都毀滅為止。
她忽然起身,看着身後的小男孩,對着小男孩,用呢喃沙啞,近乎詛咒的聲音道:「傅紅雪,你生來就背負着血海深仇,你要用刀,把你仇人的頭顱全部割下來,一個個的割下來。否則非但天要咒你,我也要咒你!」
是的。
他背負了血海深仇。
他從出生就是為了復仇,為了殺戮。
而想要復仇,就必須要有力量。
所以他需要一遍遍的拔刀,一遍遍的斬出。
「刀法千變萬化,但拔刀只有一個動作。當這個動作千錘百鍊時,就沒有人能擋得住這一刀。」忽然有一道聲音響起,有黑色身影從一片白雪中走出:「只需再花十年,那這江湖你就難逢敵手,幾乎沒有人能擋得住你出手一刀。」
傅紅雪從不信任陌生人。
因為他們通常都是很危險的人。
所以傅紅雪握刀的手,變得跟緊了。
他已準備拔刀。
這陌生人慢慢向傅紅雪走來,越來越近,近到傅紅雪已隨時可以一刀割斷他的喉嚨。
傅紅雪忽然在在流汗,他一向知道自己的刀有多快,他一向有把握,可現在忽然變得沒有把握。
這人隨隨便便的站着,全身上下好似都很鬆懈,但傅紅雪竟然沒有找到一絲可以出手的機會。
「你想對我出手?」
玉連城站定腳步,含笑看着傅紅雪。
傅紅雪全身每一根肌肉,每一根神經都已繃緊,像是一隻隨時蓄勢待發的獵豹。
「你的殺氣不夠,你的刀也太弱了。就算拔出來,也是無用功。」玉連城搖了搖頭。
嗆!傅紅雪終於動了,在玉連城「功」之落下的那一瞬間,刀光突然閃現。刀光竟然比先前更快,快的肉眼難以瞧見。
他分明還只是一個小孩,就有如此快刀。
可以想像,再過幾十年,他一定會成為刀中之神,名聲不會遜色與飛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