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落楓谷,有鳥雀驚起。
這裏已經是楓葉谷的深處,剛才的戰鬥動靜已經讓絕大多數魔獸遠離這片戰場,只有蠍獅的晶核留在原處無人收取。
棘紙衣獨自站在那裏,她在三角形的頂點,三角形的另外兩個角,便是周身環繞聖焰的蘭澈與開啟了本源之體的紫泉。
在場的三個人並不知道,其實她們之間有着那樣深的淵源,原本不必如此劍拔弩張。
永夜之城事件其實紫泉和蘭澈都是有所耳聞的,相對來說,那個時候身在蘭藍作為蘭姓第三家貴族的蘭澈,還知道更多的細節。
但她並不知道棘紙衣這個少女城主。
棘紙衣在那次事件中的地位,說無關緊要也行,說影響了進程也不錯。
她與傲雪華完成的等價交換,讓傲雪華決定以奧斯帝國的身份參與這次的事件,而不是簡單地置身事外。
而她自己,也在那次的事件中失去了自己的父親,卻得到了無比的聲望與葉青的親口允諾,傲雪華將修復後的九寶蓮燈交給了她,讓她順理成章地成為了這個帝國建立以來最年輕的城主大人,主掌一個郡的繁雜事務。
在聖湖畔由葉青舉辦的那場私宴,她更是參與者之一。
星澈一族欠她一份承諾,曦徹也欠她一個交代。
在永夜之城事件之前,她只是一個驕傲而虛榮的膚淺貴族女孩,但是那一夜之後,她成為了這個帝國不可或缺的一個角色。
但是,這些她們都不知道。
雪悄無聲息地在這個時候沙沙落下,冰冷的空氣就好像此時她們之間的氛圍。
原本有着良好的開端,但是信任卻在一點點磨滅,最終在接近目的地的時候,她們終於公開決裂,棘紙衣所隱藏的身份,成為了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雪花在紫泉的周身飄落,卻沒有一片能夠落在她的身上,那看起來溫和光亮的火焰,在接觸的一瞬便將雪蒸騰為縹緲的霧氣。
「你如何能讓我們相信你?」紫泉聽到她所說的話,絲毫沒有放鬆警惕。
棘紙衣自嘲地笑了笑,然後低頭小心地撕掉了臉上易容的麵皮,露出那張精緻美麗的少女面容,她搖了搖頭,平靜看着眼前兩個將自己視為敵人的葉夜學生:「你我素未平生,紙衣何德何能,可以讓你們完全相信我。」
兩年前,這個女孩還是普通而驕縱的城主之女,自矜卻不平易,不會隱藏自己的好惡,喜歡自己喜歡的,討厭自己討厭的,敬畏自己敬畏的,踐踏自己踐踏的。
然而現在,她平平淡淡站在那裏,一點沒有被揭穿的侷促,兩年的城主生活讓她成長了許多,甚至超過了原本許多人對她最高的期許。
「但換言之。」棘紙衣接着說道,她不去辯解太多無用的東西,她只說毋庸置疑的東西。
「此時此刻,你們是傭兵。」她的手指在兩個少女身上掃過,然後指向自己。「而我是你們的僱主,只要我付出足夠的報酬,你們便有義務陪我完成接下來的任務。」
她不說隱情,不言欺騙,只說了最根本的關係。
她與紫泉蘭澈間,最簡單的契約關係還在持續,並沒有因為她的隱瞞而解除。
蘭澈對她的回答很滿意,以至於有點刮目相看,白色的聖焰在她纖長的指尖帶着些許威懾纏繞着:「如此說來,蘭陰城主病重,需要霜楓草治療什麼的,都是謊言了。」
「謊言是女孩的天賦技巧之一。」棘紙衣淡淡地開了個玩笑,然後點頭。
「是的。」
「這是公開的說法,我需要借這個機會避不見客,方能來到這裏。」
「為什麼?」紫泉疑惑問道。
她是地位尊貴的城主大人,為何會屈尊降貴來到這種危險的地方。
棘紙衣自嘲笑了笑,手指掃過四周:「當然是因為這裏,這座草藥密地,楓葉谷。」
她的聲音驟然強大起來。
「我想重新拿回它,而不是被那樣一群魔獸所盤踞肆虐。」
「就憑你?」蘭澈譏諷的笑了,這個狀態的她強大之餘冷靜與腹黑屬於並駕齊驅的狀態。
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