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x; 現在任何出現在楊府的人,都是楊帆的假想敵,更何況是這幾個疑點重重的軍人。
一俟發現他們可能對自己構成威脅,楊帆本能地就想了解他們的身分來歷和長處、弱點。
憑着他的好人緣,楊帆很快就從劉管事口中弄清楚了這幾個人的身份:奉宸衛中郎將蔡東。那四個銅牆鐵壁般的千牛備身,則是蔡東成麾下四大干將:劉奎、沈家輝、吳少東、黃麒麟,這是他在右奉宸衛最重要的班底。
楊明笙的寢居內,蔡東成跪坐在榻前,腰背挺直一線,給人一種標槍似的感覺。
蔡東成注目看着五官難辨的楊明笙,沉聲道:「你是說,這人是當年嶺南韶州環山小村的漏網之魚。」
「是!」
蔡東成的目光緩緩地垂下來,思索道:「那小村中,一共有賀蘭、夏侯、楊、沈、李、趙、王、裘、方、馮、韓共十一姓人家,多是文人,沒聽說他們之中有什麼武技高超之輩,若有這等高來高去的本事,當初怎麼不見他們有所舉動?」
楊明笙陰惻惻地道:「當初又不曾有人去滅他們滿門,為何要有所舉動?」
蔡東成的眉頭微微地皺了起來,雖然他們因為當年共同辦下那樁大案,彼此間有了一個共同的秘密,又同樣靠着這個秘密,他們的仕途一帆風順,如今楊明笙成為刑部舉足輕重的司法司郎中,他更是榮升為右奉宸衛中郎將,可他與楊明笙來往着實不多。
文人與武人,就像水和油,能融合在一起的,實在不多。他所記得的,是當年楊明笙的性情,他不知道這幾年楊明笙官升脾氣長,本來就已變得這麼陰陽怪氣,還是因為成了殘疾才性情大變,總之,聽他說話叫人心裏很不舒服。
不過看到楊明笙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蔡東成不想再與他計較,蔡東成仔細地想了想,又道:「只憑一個蒼老的聲音,便想查出對方身份,實無可能。除非能確定對方的身份才有一線希望。」
楊明笙道:「這十一姓人家被貶謫嶺南,同去的有他們的家眷、還有部曲和奴僕,他們在那山中住了十多年,生老病死之下,還剩下多少人,我們並不清楚。唯一能夠確定的是,此人年紀已經不小了,當初至少也過了中年。」
蔡東成冷冷地道:「這個線索,有等於無!或許……查出對方身份的關鍵是……他為什麼現在才找上咱們。」
楊明笙道:「也許他剛剛才查到咱們。」
蔡東成冷笑:「查?怎麼查?他能從哪兒查到咱們?」
楊明笙默默地坐着,一言不答。
蔡東成看着那張被白布完全裹起來的臉,突然想到了什麼,臉上刷地一下變了顏色,過了半晌,他哈地一聲笑,道:「楊郎中,你不會是懷疑……那個人吧?這不可能!怎麼可能!如果是那個人想殺我們,只要動動念頭,我們就灰飛煙滅了,何須如此大費周張。」
蔡東成此時的神情非常不安,他的氣勢本來就像一柄無堅不摧的利劍,無人可掠其鋒,可是此刻竟顯得異常的惶恐,以致他問了楊明笙一句,甚至不等他答覆,便立即匆匆否定了這個可能,心中實已不安到了極點。
楊明笙緩緩說話了:「你想到哪兒去了,我當然不會懷疑那個人!如果是那人派來的刺客,刺客一刀殺了我就是了,何須如此折磨?」
蔡東成鬆了一口氣,似乎只要不是那個人,他就再無任何畏懼,那無堅不摧的犀利氣勢重新煥發出來:「那你在想什麼?」
楊明笙道:「我在想……他此刻應該正在看着我,躲在某個離我很近的地方盯着我,盯着所有會接近我的人。」
楊明笙一面說,一面扭動頭顱,向左右「張望」,雖然他什麼都看不見:「或許,查出他的關鍵,根本不需要任何線索,我們只要坐在這兒靜靜地等他就行了,他一定還會來的……」
蔡東成先是眉頭微皺,繼而恍然大悟,他霍地站起身來,又驚又怒地道:「你是說,他故意放過你?他以為你餌,誘我出來?而你,就如他所願,把我找來了?」
「不要吵!」
楊明笙微微側着頭,好象在傾聽什麼聲音,靜了一靜,才正了身形,對蔡東成道:「蔡郎將,我楊某人並不是沒擔當的人!我並沒有對他招出你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