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卜杜拉的珠寶、香料、地毯和女奴已經賣掉了一大批!是他又購進了許多貴重的東方貨物,諸如瓷器絲綢一類的,都是些嬌貴的東西,所以他還是繼續包租着整家客棧。
阿卜杜拉有身邊人侍候,連飲食都是自己烹製,客棧掌柜的樂得輕鬆,過大年的時候,店小二都放了假,掌柜的一家人則回城過年去了,整個客棧都丟給阿卜杜拉,這裏儼然成了他的家。
客棧前面掛起了一串長長的紅燈籠,還堆了很多的爆竹,就連灞上一般人家不捨得買的煙花都擺了幾十匣,阿卜杜拉入鄉隨俗,讓他的隨從武士們也應景兒過起了唐人的節日。
客棧的竿子很高,掛的那串紅燈很長,灞上處處燈火,這串燈火併沒有特別引人注目,但是古竹婷看到了,於是在爆竹聲聲中,她悄然趕來。
還是楊帆先前所居的那間屋子,屋中矮几上已經置了酒菜,楊帆盤膝而坐,門扉一開,先邁進一隻纖巧的鹿皮小靴,古竹婷輕盈地閃進來,掀去頭上昭君臥兔兒的暖套,欣然道:「阿郎召見,可是要動手了?」
幾前有紅泥小爐,爐上正溫着酒,酒香四溢。楊帆看見她來,笑指對面道:「來,坐下說。」
古竹婷略一猶豫,卻沒有走到矮几對面,而是款款地走到榻邊,折腰脫了靴子,只着一雙雪白羅襪,盤膝坐到榻上,輕輕挨着楊帆的身子,那明麗的雙頰似乎被爐火映的,微微泛起一抹嫣紅。
楊帆微感意外,不知她鼓了多少勇氣,才做出這個對她來說大膽已極的舉動,楊帆忍不住握住她的柔荑,道:「別的事,先不談此刻是一年之末,也是一年之始,你和我一同守歲,可好?」
當然好只聽了楊帆這句話,古竹婷的眸子就像窗外乍然綻放的煙花般燦爛,她是個很容易滿足的女人,這一年的除夕,註定是她一生中最難忘的一個除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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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帆醒來時,耳畔有爆竹聲聲,這是新春第一天的早晨。
他的頭暈暈的有些口乾舌燥,這才發覺除夕夜,守歲未成盡付一醉了。
宿醉方醒的楊帆依稀記得,昨夜他與古竹婷一番暢飲,開始還好,後來醉意上來,和她說了許多過往的故事,說到自己陰差陽錯如何混跡朝堂,居其位後又如何想着有一番大作為。
他還提到了女人。他提到了小蠻、阿奴,好象還有婉兒,最後說到了早逝的寧珂。他記得那時他已淚流滿面,酒喝的也愈加快了,而古竹婷就像溫柔的阿姐柔聲地寬慰着他。
他記得,他搖搖晃晃地站起來,想舉杯遙祭寧珂姑娘的芳魂然後他就摔倒了。是古竹婷半拖半拽地把他拖上床,好象還枕着他的胳膊,陪他躺了好久,說了很久……
楊帆的神志漸漸恢復了清醒,扭頭看看,火盆中的獸炭猶在一明一暗,身上的衣服還穿的好好的身上裹着輕柔如羽的波斯毛毯,上邊又厚厚地壓了一層被子被窩裏很暖和,鼻尖卻有點涼。
楊帆抽出手來摸摸鼻子,手上猶有餘香,一縷女人香。
楊帆又怔怔地躺了一陣,這才坐起身,從几上抓過水壺,咕咚咚地灌了幾口,潤了喉嚨這才掀被汲靴,雙腳剛一沾地,便是一個踉蹌,那種頭重腳輕的感覺尤未消失。
楊帆撫着昏沉的腦袋打開房門,就見任威站在門外,一身新衣,身後是屋檐下一排如劍的冰棱,任威一咧嘴,露出一口潔白的牙齒,向他拱手笑揖道:「阿郎福慶初新,壽祿延長!」
楊帆眨了眨眼睛,這才反應過來,連忙拱手還禮:「一順百順,大吉大利!」正在院中活動的幾名侍衛聽得動靜,紛紛趕過來向阿郎拜年,楊帆雙手虛拱於胸前,不住地還着禮:「一順百順,大吉大利!」
他的髮髻因為昨夜醉臥不曾打開,早晨起來也沒重新梳理頭髮,現在髮髻壓得歪向一邊,再配着他拱手胸前的動作,像極了一隻捧着松果不住點頭的小松鼠。
互相說完新年賀詞,任威才忍着笑道:「阿郎,你的髮髻。」
楊帆摸了摸頭,「啊」地一聲,道:「給我燒些熱水來。」
楊帆轉身就要回屋,月門口人影一閃,阿卜杜拉領着他的小跟班阿拔斯興高采烈地走進來,主僕二人俱都是穿新衣戴新帽,一見楊
第九百六十五章 遙相呼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