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懿宗站在牆下,好不懊惱。
今日是安樂公府落成的好日子,安樂公主與駙馬大發請柬,宴請賓朋,慶賀喬遷之喜。
武懿宗也是受邀而來,因為時辰尚早,酒筵尚未開始,武懿宗便與武攸宜、武攸暨幾位同宗兄弟散步閒談,一邊欣賞安樂公主府的美景,一邊聊些事情,不意行至高牆下時,忽有一道水柱從天而降。
武懿宗堪堪被那道水流澆在頭上,今日萬里晴空,怎麼會突然天降大雨?武懿宗正覺奇怪,忽覺那水流有些溫熱,武懿宗急忙閃身抬頭,就見牆上有一道水流劃着一道彩虹般的弧線落下來,敢情有人站在牆頭撒尿,只把武懿宗氣的火冒三丈。
楊帆這座宅子,因為貼牆就是一道坡嶺,所以牆外高有丈二,牆內地面卻只比牆頭矮了不到兩尺,楊念祖和姐姐在玩捉迷藏,尋了一陣找不到姐姐,忽然有些尿急,便到牆邊撒尿。
小孩子淘氣,瞧那牆頭不高,一時玩興起來,便移動水龍射向牆外。誰料武懿宗與幾位同宗兄弟並肩而行,正走到牆下,被他澆個正着。
楊念祖聽到氣極敗壞的叫罵聲,趕緊趴在牆頭上探頭向下一看,卻見一個長鬍子瘦老頭兒吹鬍子瞪眼的,還不斷抹臉甩手,樣子十分滑稽,忍不住笑了起來。武懿宗更是氣極,戟指罵道:「你這小畜牲,居然還敢笑,本王擰了你的腦袋!」
楊念祖哪見過這麼兇惡的人,被他一罵,又恐嚇幾句,小嘴一扁,「哇」地一聲哭了起來。
這時阿奴正好抱着楊吉急急趕到,楊吉年歲尚小,不能跑地亂跑,跟在哥哥屁股後面當跟屁蟲兒,可是只要被他看見哥哥到嶺上玩耍,就眼饞的不行,總是連蹦帶竄的示意娘親抱他來看。
阿奴拗不過他,每每抱着他追在念祖或思蓉後面,楊吉在一旁看哥哥姐姐躲貓貓,倒比遊戲其中的兩個人還要開心。這時聽見叫罵聲,阿奴連忙抱着楊吉走近,一見一個瘦小枯乾的老頭兒站在牆外,厲聲喝斥,把楊念祖都罵哭了,阿奴的俏臉登時沉了下來。
楊家這幾個女人都有些護短,何況這雙方一老一少,年紀實在不成比例。哪有這麼大歲數的人跟這么小的孩子較真的。阿奴伸手拉過楊念祖,替他擦去眼淚,哄道:「念祖乖,不要哭啦,出了什麼事?」
楊念祖扁着小嘴,抽抽答答地道:「姨娘,人家也不知道,人家趴在牆頭上往下看,那老頭兒就開口罵人,樣子好兇……」
阿奴登時把柳眉一豎,狠狠地瞪了武懿宗一眼,喝斥道:「老東西,你白長了偌大的歲數,跟一個不懂事的小孩子抖什麼威風。」
阿奴回頭又對楊念祖道:「念祖不要哭,你是男孩子,膽子這么小怎麼保護你阿姐和弟弟,聽姨娘的話,誰要是敢欺負你,你就用姨姨教你的功夫,狠狠扇他嘴巴子。」
武懿宗快氣瘋了,怒聲喝道:「你這婦人好不講道理,你問問你家那小畜牲究竟幹了什麼!」武懿宗氣極之下鬍子都直撅撅地抖起來,上面還掛着幾滴晶瑩的水珠。
阿奴一見他這副狼狽模樣,就已猜到了幾分,只是惱他偌大年紀卻跟一個不懂事的娃娃計較,說話還這麼難聽,才佯裝不知,趁機損他幾句。這時聽武懿宗口口聲聲說小畜牲,心中更惱,便居高臨下地向他一指,嬌斥道:「你這老畜牲怎麼不修口德?」
楊吉還不會說話呢,看見娘親大怒,也瞪圓了眼睛,露出一副很生氣的模樣,向武懿宗用力揮了揮拳頭以示恐嚇。
武攸宜大皺眉頭,如果是別的事,武家的人當然不能容人侮辱,可今天這事實在只能算是武懿宗倒霉,那孩子不過才幾歲年紀,怎麼計較?趕緊自認晦氣去清洗一下頭面就得了,這麼大發雷霆的跟婦人孩子罵架,有理也丟人吶。越有身份就得越有涵養不是,如今這般行徑與粗俗的市井匹夫有何不同。
武攸宜便出言勸道:「懿宗,小小頑童不明事理,你跟他計較什麼,趕緊去清洗一下頭面吧。」
武懿宗暴跳如雷地道:「小小頑童,本王自然不會跟他一般見識,可那婦人也是頑童麼?小的做錯了事,大的也不懂規矩,老夫豈能善罷甘休,今日我還偏就要理論個清楚明白了,旁邊這戶是什麼人家?」
武懿宗並不知道安樂公主府旁邊就是他的老冤家楊帆的府邸,不過他知道能與公主
第一千四十六章 反客為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