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朝散後,御駕回返長生院,張易之和張昌宗則命人把《三教珠英》書冊一千三百卷收起,率領百名內侍把書冊送回奉宸監,入庫鎖好,隨即便往長生院見駕。皇帝沒有當即答應封他二人為王,二張心中甚是不喜,想去趁熱打鐵,慫恿女皇恩准此議。
對於武三思和太子李顯、相王李旦推舉二張為王的真實意圖,其實武則天一眼就看穿了,不過這分明是她的親兒子和親侄子對二張心懷敵意,武則天就不方便對二張把這層意思揭開了。
二張一到,武則天就明白了他們的來意,笑道:「五郎、六郎,只因著書立說便欲封王,你們就不怕天下人非議麼?此事朕心中自有主張,你們不必多言,如今你們在朕的身邊,雖無郡王之名,卻有親王之實了,這還不夠麼?」
二張還沒說話就被武則天堵了嘴,只好不再談起此事,二人陪武則天閒坐一陣,武則天睏倦欲眠,二人便怏怏而返,一出長生院,張易之便在路上與兄弟商議了一下,派人出宮去找張同休。
二人吩咐了人出宮,正欲迴轉奉宸監,恰見楊帆領着兩名禁軍侍衛迎面走來,一見二張,楊帆老遠便拱手大笑:「五郎、六郎,恭喜、恭喜啊!聽說皇太子和相王、梁王兩位殿下聯名推舉賢昆仲稱王,實在是羨煞人了!」
張昌宗悻悻地道:「八字還沒一撇呢,有什麼好開心的。」
楊帆奇道:「這話怎麼說,五郎和六郎素得聖人寵愛,此番立下大功,又有皇太子和相王、梁王兩位殿下推舉。難道還有什麼什麼不識相的人敢出來反對麼?」
張昌宗苦笑道:「反對的人就是當今聖人,如之奈何。」
張易之嗔怪地瞪了兄弟一眼,不想他多說話,轉而對楊帆笑道:「封王非是小事,聖人擔心有濫賞之嫌。故而心生猶豫。易之以為,陛下睿智,所思所慮遠非我兄弟所能及,自當遵從聖人意願。呵呵,其實易之編撰《三教珠英》,也只是想做一番事業。如今著書有成,可以青史留名,心愿足矣,至於封不封王倒沒什麼。」
楊帆道:「五郎心胸豁達,令人佩服。在楊某看來,賢昆仲此番大功若能封王。也是實至名歸了。不過天子所言也大有道理,如果此番不能封王,愚意以為,賢昆仲不妨退而求其次,若能得封國公,距王爵僅一步之遙,來日再想封王也就容易了。」
張昌宗聽到這裏。不由雙眼一亮。兩下里笑談了一番,楊帆便拱手告辭,楊帆一走,張昌宗馬上對張易之道:「五郎,楊帆說的對啊!此番你我若不能封王,咱們就退而求其次,求聖人封咱們為國公,以後只要再有機會,不怕聖人不答應封你我為王。」
張昌宗聽了也大為意動,頷首道:「言之有理。且等大兄到了再商議一番。」
張同休如今官拜司禮少卿,平時也沒什么正經事兒干,忽然聽人傳信兒,叫他去見二張。張同休馬上隨來人入宮,到奉宸監見到張易之和張昌宗。
二張找他來的意思。是想讓他發動張氏一黨向天子進言,推舉他們兄弟為王。張同休哪有什麼主張,他的富貴功名都來自於二張,二張既有要求,張同休自然無有不應。
張同休連聲答應下來,說道:「張說和李嶠都是參與編撰《三教珠英》的人,如果讓他們出面為你們請封,無異於為他們自己表功,不合適。為兄去找蘇味道和吉頊吧,叫他們上表勸封。」
張易之道:「好!兩個人聲勢弱了些,讓韋承慶和韋嗣立也上表,此事當趁熱打鐵,宜早不宜遲。大兄這就回去,對了,你讓他們話頭上鬆動一些,如果封王確無可能,就請封公爵。」
其實一開始張易之也曾想過要一個實缺的朝官,可他沒想到武三思竟一步把他推到了位極人臣的地位,王爺啊!這個爵位不由得他不心動,是以那抓實缺官的心思早就消失的無影無蹤了,他現在一門心思的要稱王。
蘇味道和吉頊是走了二張的門路才得以回到京城的,理所當然的就被二張當成了自己的門人。不過這只是二張一廂情願的想法罷了。蘇味道號稱「模稜手」,做事必留餘地,哪肯死心踏地站到二張這條船上。
吉頊剛剛春風得意,就因當朝衝撞武懿宗,被貶官流放,此番回來,性情也謹慎多了。他們依附於二張,卻不是二張的堅定盟友。二張本可以通過一些事情和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