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這究竟是人是鬼?」
目睹湖面那人踏波渡水,如履平地,男人心神跌宕起伏,恍惚之下他只以為自己生出了錯覺。
可那笑聲不假啊,真實存在,還迴蕩在這片無人區里。
而那些兇殘狡猾的狼群, 竟在笑聲下如同喝醉酒了一般,癱軟在地,四肢使不上力氣,趴在地上不住哀鳴嗚咽,只有搖尾乞憐之意,哪還有先前半點的兇殘, 有的乾脆都嚇尿了。
猛獸失禁, 饒是他這個地道的草原漢子都見所未見。
皓白的月光下,那人越來越近, 也越來越清晰,雙腳踩水慢行,步步沉穩。
「朝聖者?」
淡淡的嗓音從對方口中吐出,居然是牧民獨有的語言,帶着一種異樣的質感,令人心顫失神。
漢子看的更清楚了,月華籠罩下,仿佛明鏡般的湖水上,對方緩緩現出真容。
矯健挺拔的精悍體魄,陰柔到近乎妖異的五官相貌,蒼白的膚色,還有一頭被夜風拂起的白髮, 以及那雙幽深的瞳。
不知是眼中映月,還月照雙眼, 出奇的璀璨奪目。
這竟然是個年輕人。
夜風盪過, 青年左耳墜着的銀環盪起幾聲清脆的鳴動。
但漢子卻死死的盯着青年的腳下。
那雙腳, 裸足赤腳,落入水中,淹過腳踝,掀起層層漣漪波紋,而後卷出出一個漩渦。
仿佛有一股莫名的奇力,承載着青年的身體,朝岸邊行來。
那個朝聖的女人早在不知不覺中向着這位神秘青年跪拜了下去,面露震撼之色,眼帶虔誠。
「他不是佛陀。」
唯有男人似有所覺,在旁提醒。
因為他察覺到了對方身上那深藏不露的恐怖殺氣。
青年看着很年輕,但眼中卻有種不符合年齡的沉穩,神情平靜孤漠,身上沾着些許風塵。
卻說這人是誰?
除了唐斬又能是誰。
「我也要去聖山,與我同行吧,護你們一程。」
他瞧了眼周遭趴着不敢動彈的狼群,又掀起眼皮眺望了一眼四野八方的群山,好像在找尋着什麼,眼中若有所思。
漢子面露欣喜,咧嘴一笑, 露出兩排雪白的牙齒,黝黑粗糲的面部肌肉都因笑容擠在了一起, 「既然這樣, 能不能明天再走,晚上風大,她也有點撐不住了。」
唐斬點點頭,目光掃過地上那些趴着的群狼,殺意一動,這些狡猾的畜生就如同炸毛的貓一樣,紛紛觸電般逃開,轉眼溜得沒影了。
「我叫扎布,你可真厲害。」
漢子有些艷羨的說着,還自報了姓名。
他說着話,已將那木車又拉了回來,在湖畔找到個地勢平坦的地方開始扎帳篷。
唐斬含笑不語,視線始終不曾離開四野的群山。
他來到這裏已經有些時候了。
唐斬記得很清楚,夢境中,與那喇嘛一戰是在漫天風雪中,更有一座大山若隱若現,巍峨高聳,山頂積有雪色,還有一座殘破小廟。
然而想要從這片廣袤遼闊的土地里,找出一個地方,一座山,一座廟,無疑是難如登天,大海撈針。
還有多變的天氣,濱海已是入夏,可這裏風雨變幻,總讓人措手不及。
天知道他這些時候徒步走了多遠的路,自從離開濱海,日夜兼程,幾乎避開了現代都市社會,翻山越嶺,潛江渡水,才趕到這裏。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你在找什麼?」
扎布好奇的盯着唐斬,黑白分明的眸子裏流露着異樣的神色以及幾分躍躍欲試。
但這種異樣很快就被他按耐住了,給唐斬遞來一大塊風乾的氂牛肉,還有一囊青稞酒。
唐斬接過酒囊一口氣吞飲了一半,潤了潤乾裂的唇,才回道:「我在找一座山,但不知道它的在哪裏。」
扎布哈哈笑了起來,「你這這片土地上有多少座山麼?就像是天上的星星,數都不數清楚,像你這樣漫無目的的走下去,永遠也找不
八十一、扎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