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路來的孫子?也敢直呼你秦爺的大名。」
秦誠站了出來。
中年漢子瞧着濃眉大眼,但眉宇間卻又一絲陰鷙,加上臉色陰白更加生出一種莫名的威懾,迫人至極。
「太極門,柳雲生。」
一聽是太極門的,秦誠就樂了,「怎麼着,小的打不過,現在你這老的要出馬了?」
那柳雲生面無表情,眼裏卻透着陰沉,「比試過招你用些下三濫的招數算什麼本事?撒石灰?呵呵小孩子的把戲,敢不敢再出來耍耍?」
秦誠卻譏諷笑道:「真夠不要臉的,比試之前你們不是放話隨便我用什麼手段麼,現在又說下三濫。」
被三番四次嘲笑譏諷,柳雲生的臉色早已陰沉了下來,想他太極門二代大弟子的身份,這麼多年哪方勢力不得忌憚三分,橫行無忌四字都不足以形容。
但最讓人窩火的,是自己的弟子居然會被一個普通人用一些上不了台面的手段給陰了,簡直是奇恥大辱。
據說這小子也不知道從哪學了什麼「瘋狗拳」,動手前兜里硬是塞滿了生石灰,劈頭蓋臉的就撒,完事就跟瘋狗一樣,專挑人要害招呼,下狠手。
自己那幾個徒弟到現在都還在醫院躺着呢。
但丟人歸丟人,底下的徒弟雖說功夫差點,不太爭氣,但自打開了個俱樂部每月孝敬的東西可不少,他這個做師父的總得出口惡氣,報仇雪恨不是。
眼底狠色一露,柳雲生正想開口,冷不防一股冷意忽地飄來,落在他身上,那滋味好似瞬間落進了冰窟窿里,驚他的把喉嚨里的話又咽了回去。
再一看手背上,好傢夥,全是冒出來的雞皮疙瘩,汗毛根根起立。
柳雲生心下駭然,這種感覺比面對他師父無心道人都要來的恐怖,簡直如身畔有惡虎過境,令人悚然。
像是受驚的兔子,他眼中陰沉一退,忙四下顧盼掃量起來,想要找到異樣的源頭。
直到他對上一雙眼睛,瞬間僵住。
這裏原本是一個劇院,想要上去還得攀登幾十層的石階,而在石階的一頭,一雙眼皮微垂波瀾不驚的冷淡眸子正居高臨下的睨來。
再看那雙眸子的主人,身形挺拔,白髮黑眸,面容冷冽陰鬱,五官陰柔的近乎有些邪氣,左耳墜着一枚銀環……
但怎麼會是個年輕人?難道自己感覺錯了?
柳雲生心中暗暗驚疑,此刻他騎虎難下,狠話都已經放出去了,現在想要退走怕是要淪為笑柄。
二者一上一下,彼此相望,正當柳雲生猶豫不決之際,恰恰四目一對。
一剎那,他恍惚驚見盡頭那人一雙黑白分明的眸子頃刻化作兩方殷紅血泊,伴隨着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怖殺意臨身,柳雲生只覺眼前依稀似有一隻張牙舞爪的噬人惡鬼撲來,心神霎時失守。
只是一眼,他臉色煞白如紙,腳下踉蹌一退,竟往後摔去,如遭重擊。
幸好被身後的弟子見機扶住,這才沒有倒下去。
「不堪一擊。」
冷淡平靜的嗓音從高處落下。
「哥。」
雀躍的叫聲響起,柳雲生才見剛才那個出手狠辣的少女向着石階盡頭的青年跑去。
他冷汗涔涔,嘶聲問道:「你是何人?」
武道一途,勢如登山,一步一重天。但想要走的高,看得遠,首重心性意志,倘若意志不堅,那便會裹足不前,自陷絕境。
而此時此刻那盡頭站着的,就是高山,令人望而生畏的高山。現在,這座山以勢壓人,破他武道意志,往後他若不能擊敗此人,迎難而上,這一幕怕是要烙印在他的腦海中,終生難忘,再也別想有所進境。
「唐斬。」
兩字傳來。
唐斬似笑非笑的輕聲道:「看見了什麼?」
柳雲生嘴唇翕動卻無法說出來,也不敢說。
武夫氣機乃是自身精神意志的凝練,對方那猶如惡鬼一樣的慘烈氣機簡直恐怖的非人,絕然是殺人無數的可怕存在。
唐斬見他連說話回應的勇氣都沒有,頓時沒了興趣,「離開吧,以後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