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內,莫雪雁正隔着窗戶看着外面。
她手裏抱着一直貓,這是一隻老貓,已經跟了她很多年了,甚至身上的毛都掉了大半,在常人眼裏,它很醜,卻是莫雪雁這麼多年的寄託。
她已經很多年沒有看過車水馬龍了,外面的世界,遠比她想像中更美好。
哪怕只是隔着窗戶,她都覺得很幸福。
就在這時,房門被敲響,她以為是護士來給自她換藥了,「請進!」
然而房門打開,卻是一個英俊的年輕人。
他手裏提着花,還有一些水果。
看到她時,年輕人很是拘謹,笑容也有些緊張,「您好,莫阿姨,我是秦懷南,是莫離的未婚夫!」
莫雪雁一愣,看着秦懷南,「秦族人?」
「是,秦族人,我父親是秦了,您應該聽過吧?」
「秦了?就是那個研究糧食,活人無數的秦家聖人?」
「聖人不敢當。」
「看來,我之所以能活下來,多虧了你了。」莫雪雁好奇的打量着秦懷南,「那孩子還好吧?」
「一切都好,而且,她還有了身孕,我已經跟叔祖,哦,就是太上皇說了,等您康復後,把您接回我家。」
「我不想住在秦家。」
「您放心,我在外面有房子,我也跟阿離說好了,就住在外面。」
「是嗎?」
莫雪雁卻是神情冷淡,「但是我為什麼要跟你們一起生活?」
秦懷南愣住了,「您不跟我們生活?還是說,您還有親人在世上?」
「沒了,他們早就死了,我是個孤兒,從小就沒有爹疼沒有娘愛。」莫雪雁眼中的好奇沒了,對她而言,她大半輩子都在生育中度過。
那薄的可憐的肚皮和鬆弛的皮膚可以見證,哪一個有一個難熬的夜晚,都是怎麼熬過來的?
至於莫離,她不愛那孩子。
所有的孩子,她都不愛。
正是因為這些孩子,帶給了她無盡的苦楚。
與其說不愛,倒不如說是畏懼和陌生。
她害怕再回到那樣的生活。
所以她寧願待在一個地方,就安安靜靜的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哪怕只是發呆,只是安安靜靜的擼貓。
她太累了,累到根本不願意思考。
「那岳母大人......」
「不要叫我岳母,你跟那孩子的事情,與我無關,我不想當她的母親,我也不想當你的岳母。」莫雪雁疲憊的道:「你走吧,如果那孩子問起我來,你就說我死了,免得她傷心。」
「您既然知道她一直想救您,為何又......」
「如果你被囚禁在一個地方,不斷的生孩子,你會怎樣?」
「我生了十幾個孩子,你看這就是證明!」
她掀開病服,露出了松垮的肚皮。
秦懷南本想閉上眼睛,但是那幾乎垂到大腿的肚皮讓他倒吸口涼氣。
「太痛苦了,雖然我沒有養過他們,也沒有教育他們,但是......他們是我痛苦的來源。
我生他一次,她救我一次,我與她之間,兩不相欠了。」莫雪雁放下了衣服,「我才四十歲,就已經老的像其八十歲了,你覺得我還有幾年好活的?
我只想安安靜靜的走完人生最後一程,走到那裏算哪裏,死了也沒關係。
我不想再被約束,也不想在當誰,我只是我自己,這樣,就好了。
算我求你!」
秦懷南嘆了口氣,他能夠感受到莫雪雁的絕望和對世界的厭倦。
如果一個人,在最好的年紀嫁人,然後被囚禁在暗無天日的地方生孩子,生了二十年,換做任何人,都會崩潰的。
不單單是身體上,心裏上早就麻木不仁了。
「好,我答應您。」秦懷南放下了花和水果,想了想,又拿出了一張存摺,「這裏面有二十多萬,密碼是六個零,您隨時可以支取,我每個月會固定打錢進去,請您不必有心裏壓力。
這是我自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