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隆倒不是真的難受,只是覺得時光易逝,想當初意氣風發,指點江山。
而今卻被幾個小稚童笑話。
所以什麼千古一帝,什麼天可汗,統統都是假的。
人得服老。
「你就別笑話我了。」李世隆搖搖頭,「故人言,寧欺白頭翁,不欺少年窮。
當年從黑髮挑白絲,現在卻要從白髮挑黑髮。」
「景雲說,人老心不老,不算老,父皇那時候不也像個頑童一樣?若不是害了那個病,他應該比誰都快活才是!」跟孫太后道。
「咱頑不起來。」
「沒人陪你頑劣!」
「說到點子上了,放眼大乾,無人與我頑劣。」李世隆嘆息道:「唯一一個能陪我胡鬧的人都不在了,想一想,吃美食,品茗都少了大半的滋味。
這世上最好的東西要與人分享,才有快樂。」
「寫信讓他回來唄。」公孫太后道:「一把年紀了,有什麼看不透的,面子就那麼重要?」
「你不懂,我不能服軟,一服軟,那小子尾巴翹上天,嘚瑟的樣子,我想想就恨得咬牙。」李世隆仿佛已經看到秦墨翹着二郎腿,滿臉嘚瑟的樣子了。
一旁大狗聽得牙酸,這兩口子真有意思,聊天話題就不能饒過秦墨嗎?
一天恨不得說八百遍。
關鍵他心中對秦墨有着難以言喻的恐懼,即便秦墨不在了,只是聽他的名字,都能想到那一年秦墨帶人衝破王城,將刀子架在他脖子上,讓他不斷的跳舞。
「你嘚瑟的時候,秦墨也是恨得牙痒痒的!」公孫太后笑着道。
李世隆哈哈一笑,「我就喜歡他看不慣我,又干不掉我的樣子!」
「天不早了,在這麼下去,晚上不用睡了,在這麼聊下去,晚上我又要成宿的失眠了!」公孫太后道。
「那你先進去,我喝完這茶過來!」這茶不提神,是潤肺的茶,不會影響晚上休息。
公孫皇后離開後,大狗也打了個哈切,「陛下,天不早了,歇下吧!」
李世隆喝完了最後一口茶,這才慢慢起身,庭院裏靜謐異常,就在大狗打算跟進去的時候,腳底下突然一響。
他猛地低頭一看,竟是一根短矢,那短矢上還繫着一封信。
大狗嚇了一跳,這些該死的東西,不是說了不讓他們用這種方式傳遞信息?
要是被發現,就死定了。
他急忙將箭矢拔起來,藏進了袖子裏。
這才匆匆跑了進去。
等李世隆歇下,他這才藉口給火爐添煤炭離開。
李世隆這病,不能受寒,也不能太熱,所以得把控好煤炭的數量。
借着沼氣燈的光亮,大狗將短矢丟進了火里,然後將信拆開看了起來。
這不看還好,一看,嚇得渾身直冒汗。
信上只有短短一句話,「不想死老實點!」
六個字,卻讓大狗三魂沒了兩魂。
他呼吸急促起來,頭皮也開始發麻,「是誰?」
他開始變得疑神疑鬼起來,左右看了起來,四周漆黑一片,偶爾響起兩聲蟲鳴,卻驚的他汗流浹背。
他一遍又一遍的看着這六個字,似乎想從這裏面找出蛛絲馬跡。
莫非他的人反水了?
不,應該不是,他的人不可能反水的。
那麼還會有誰能夠精準的找到他,並且威脅他?
這六個字包含了太多信息。
讓他老實點,是不是知道他做了什麼?
他能做什麼?
結果呼之欲出。
「秦墨,你,你......」大狗魂飛天外,「你還陰魂不散,你都去大名了,你怎麼還纏着我啊,我報我的仇,關你屁事。
你盯着我作甚。
你什麼意思,你是讓我不要報復李乾?
他們父子都這麼對你了,你還護着他作甚?
你腦袋是不是被驢踢了?
你瘋了是不是?
我把大乾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