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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莊嚴雄偉的巨大皇宮中,就連勤於政事日日批閱奏摺至深夜的靖帝都已經入睡,但仍有一處小閣樓向外透出微弱燭光。
閣樓內,有二人對弈。
一道清脆聲音響起,伴隨着的還有她白皙玉手執起黑子落盤。
這是一位容貌絕美的年輕女子,足以讓世間萬物自慚形穢。她一襲白衣勝雪,勾勒出曼妙身姿,青絲如瀑般垂落。
她慵懶抬眸,看向身前之人,深邃渺遠的美眸不摻帶任何情感。
那是一種來自骨子裏的冰冷淡漠,帶有一種巨大的壓迫感,給人以窒息的感覺。
眼前這個冰冷到讓人心悸的女子,棋力極高,所執黑子殺伐決斷,氣勢凌厲,仿佛有一種「大軍壓境」之勢。
反觀白子,雖然步步為營,如履薄冰,但顯然難以招架這般凌厲的攻勢,掙扎數回合後,便已經兵敗如山倒。
最後,場上局勢已經十分明顯。黑子近乎佔據了「整座江山」,而白子寥寥無幾,全都零星分散着。
「我認輸。」
投子認輸的聲音略顯沉悶,像是一塊巨石轟然墜入大海。
那雙足以羨煞世人的金瑰色眼眸看向她,但也僅是一瞥而過。他的年齡與女子相仿,不過弱冠不久。
他一襲鮮紅長袍,身上所散發的絕非僅是富貴之氣。在他的眉宇間,仿佛有一種無形的威怒和滔天的權勢,仿佛是在昭告天下,是在御統天下。
這便是千秋萬載的帝王之氣。
一座檀香小閣樓,坐着的卻是兩個帝王之家,而且是一對兄妹。
取「清流」二字,
男子名叫瑰流,是大靖王朝太子,
女子名叫瑰清,是大靖王朝公主。
火爐滋滋作響,或是閣樓有些悶熱,瑰清推開窗子,頓時便有漱漱落雪飛入。
她自飲自斟,酒卻不曾溫。
靖王朝幾乎所有人都知道那公主殿下酗酒成性,此生所愛不過美酒。甚至有不乏少數的閨閣女子模仿,將其看作是一種風流。
瑰流眉頭皺了皺,聲音有些冰冷,
「冷酒摧身,不可多飲。」
不過瑰清不曾理睬,微微仰頭,紅唇輕啟,便是一飲而盡,有一種說不出的風流。
可她不曾料想,自己手中的杯子竟然被奪了去。
閣樓的氣氛明顯凝固了,就連爐火都仿佛凝滯不動。
一道凌厲驚人的煞氣波動猛然爆發,甚至波及到了閣樓外,震碎細雪無數。
瑰清美眸微眯,白皙玉手卻是煞氣纏繞。
還有一道充滿殺意的冰冷聲音,
「想死?」
瑰流差點就想逃之夭夭。
不過強忍着衝動,將酒杯雙手捧還。
眼前之人,哪裏還有什麼帝王之氣?
天底下估計打死都不會有人相信,這個殺人放火金腰帶的太子殿下,這個恣意妄為、強搶民女,濫情無數,天天醉心青樓的太子殿下,這個被朝野所有人都視為「瘟神」的太子殿下,竟然也會害怕?而且害怕的是自己的親妹妹。
不過事實的確如此,瑰流害怕瑰清,那可不是一般的怕。在瑰清面前,瑰流只是「有賊心,沒賊膽」。
瑰清奪回酒杯,卻是用煞氣將其腐蝕的無影無蹤,然後再拿起案台上的另一隻酒杯。
意思再清楚不過了。
瑰流頓時瞪大眼睛,「我是你親哥哥啊,你竟然還嫌棄我?」
瑰清甚至沒有看他一眼,只是輕聲道「滾,否則後果自負。」
丹青留筆永霜十五年冬,第一場雪。
ps本書為作者原創,如有雷同,純屬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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