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戰,屠夫高興之餘卻又提高了警惕,這些太湖匪幫跟洞庭湖水匪相比,精銳程度超出了他的預感,一旦發現敵人來攻,他們便果然拋棄搶來的財物,留下一部分人馬斷後,掩護大部隊撤退。一筆閣 www.yibige.cc
而留下來斷後的匪徒,在明知無生還希望的情況下,他們竟能毫不猶豫地拚命阻擊,只是想為同伴爭取一點撤退時間,這種戰鬥意志讓屠夫感到可怕。
可以斷定,這萬餘匪幫,絕對是跟隨金天龍父子多年,是精銳中的精銳,決非貪生怕死之徒。
負責斷後是一個連隊的匪徒,他們在共和軍猛烈炮火和重機槍的打擊下,倉促應戰,死傷慘重。
經過一個多小時的戰鬥,屠夫的先鋒營三次攻擊之後,便再無一人倖存。
但共和軍這邊的傷亡也有近百人。
看着如此觸目驚心的戰損比,屠夫剛剛的一點高興勁,便煙消雲散。
一千五百人圍殺一百二十餘人匪徒,迫擊炮,擲彈筒,馬克沁重機槍一起上,居然戰損比差不多接近一比一。
眯着眼睛看向遠處,陣陣煙塵滾滾而來,太湖幫的大軍來了,屠夫心中驀地一陣興奮。
步軍對步軍,老子火力比你強,來吧,讓我會會八年臥薪嘗膽的金天龍主力。
「抓緊打掃戰場,將自己的死傷人員速運回城裏,餘部就地列陣,準備迎敵。」屠夫凜冽下令。
他是個聞得血腥味的指揮官,多年在贛西駐軍,他喜歡上了戰場,讓人熱血沸騰,刺激萬分。
蘇省共和軍第一團迅速行動起來,不愧是久經陣仗的老卒,一陣鐵鏟揮動之後,他們快速地挖出了幾條淺溝,單人掩體等簡易防禦工事,一千五百名步兵,便迅速擺成了五個三百人的縱深陣地。
每個士兵之間有丈余距離,以便能躲避敵人的炮火和排槍射擊。
遠處的匪幫,向前推進極快,不到半個鐘頭時間,便已出現在屠夫他們的視野中。
一聲號角,狂奔的洪流停下,兵卒們讓開道,只是十數騎簇擁着一名匪幫頭目突出約百步,舉着望遠鏡觀察着屠夫這邊的佈陣。
這個匪幫頭目很眼熟,屠夫只掃了一眼,便認出此人正是在姑蘇城下單騎插旗的那廝。
屠夫心中不由冒出一陣怒火,幾乎便想躍出陣地,與他再決雌雄,可手抬起的槍又放下,終於咬着牙放棄了這個念頭。
現在他是統兵團長,可不是江湖匹夫,對方也不是什麼莽夫,與以往山賊水匪不同,在遇敵之初不是猛衝猛殺,竟然也知道觀陣,顯然已將自己看做了同等的對手。
對這樣的人,不得不小心。
這讓屠夫不由得想起了贛西所遇到的廣西幫,那個死掉去的頭領叫宋門慶,就是個狡猾的傢伙。
現在,他只能靜立不動,等着敵人來攻,一旦自己搶攻,行進中隊列必然鬆散,那對於步兵來說,是致命的,而自己也失去了工事的掩護,傷亡人員會增加。
屠夫在觀察太湖幫的時候,杜飛也正在打量着對面的軍陣,看着那前二後三的縱深陣地,嚴整有序,不由嘆道:
「難怪八年前幫主和少幫主要先後被打敗,對面這支部隊,排兵佈陣的確有他獨到之處,這麼短的時間裏,就挖出了戰壕來了。」
杜飛邊上一個頭領笑言道:「三舵主,咱們這邊人多勢眾,只要我們能衝進去,鑿穿他們的陣形,引起他們的混亂,那他們就與豬羊也沒什麼區別了。」
杜飛聽罷搖頭道:「要做到這一點,我們要付出極大的代價,而共和軍後備力量充足,地廣人口眾多,有充足的兵員,我們拼不起。」
那頭目冷笑道:「三舵主莫要長敵人志氣,話雖這麼說,但現在的共和軍,大都是清軍降兵,像眼前這種精銳步卒,只怕也不多見吧。」
杜飛說道:「你說得大錯特錯,眼前這支部隊,都是由贛西調過的兵卒組成,他們打過仗,見過血,這種部隊最為難纏,蘇州府城裏的其餘部隊,只怕是遠遠不如!」
「三舵主,我們要跟他們打麼,還是就這樣與他們對峙下去?」
杜飛微笑道:「打,那當然要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