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陵郡南部腹地有座小城名叫寧武關,是座純軍事化管制的軍鎮,因為在這座城裏建有安陵郡南部數一數二規模的糧倉,是甘水關一線最大的後勤輪轉地之一。
這裏地處交通要道且常年沒有戰事,氣候宜人,四周村鎮百姓又頗富裕,久而久之便成了韓氏一系上下各級軍官最嚮往的養老地之一。
這一日夜晚,天陰,厚厚的雲層將月亮擋得嚴嚴實實,除了城牆之上巡守的士卒持了火把才能提供的一點亮光之外,實在是黑漆漆一片寂靜安寧到了極點。
等到接近凌晨,輪值的士卒們便都找了些避風的角落,三五成群擠作一團,有些乾脆兩三人蓋一張薄被,便也能暖和些睡個好覺。
只有輪值到那幾處烽火台的倒霉蛋沒有這樣的運氣,寧武關守將平日裏是個挺好說話的人,但近期卻忽然嚴令烽火台上的輪值士卒整夜不得合眼,一眾士卒便也沒有膽子違抗。
今晚值守寧武關城東最大烽火台的是一支平均年齡大概已在三四十歲的壯年士卒隊伍,為首扛着十夫長軍銜的卻是個年輕人,只見他和幾個中年士卒圍坐在一堆大概要整夜常燃的篝火旁,鎧甲之外還能披個皮裘,顯然也是家境不凡的,「我跟你們說,我家兄長給我來信了,說東面甘水關那邊又要打仗了,這一次可不像往常一般小打小鬧,搞不好就要和永昌郡那邊真刀真槍的干一場!」
一個老兵油子大大咧咧道,「小王大人,真要打起來您家兄長豈不是又有了高升的機會,啥時候太平些了若是提拔您老人家也去甘水關享福,可要記得帶上咱們幾個忠心耿耿的夥計們哪。」
一眾中年士卒便都笑呵呵的起鬨。
不料那年輕的十夫長卻伸出一根手指在嘴邊噓了一下,看看四周之後才壓低了聲音道,「要死啊,今日所言卻不是和你們玩鬧,甘水關那邊是真的出了大狀況,就連我家兄長信里所寫都多留餘地,顯然也是拿不準的很,你們幾個別怪我沒有告訴你們,真到了前線徵召的時候咱們最好都頭疼腦熱去不得,否則真若去了搞不好就沒命回來了!」
先前說話的老兵油子仍舊一副嬉皮笑臉的模樣,手裏舉着個雞腿道,「小王大人放心,咱們幾個就只是想跟着您罷了,再說,這寧武關就挺好,守着寧武倉好吃好喝得,咱們又不是那十幾二十歲的毛頭小子,也不想着去前線混軍功了,總之這輩子是和軍官無緣就是了。」
年輕十夫長點了點頭,「當兵賣命,若是平民出身又成為不了修煉者的確實
可以趁早熄了這份心思......」他話沒說完忽的起身往西面看去,然後又喃喃自語的坐下,「難道是我看錯了......?」
「小王大人看錯了什麼?」老兵油子問道。
年輕十夫長盯着遠處的一座烽火台皺眉道,「我先前似乎看到城牆那邊的烽火台上亮起些火光......」
「嗨,」老兵油子笑道,「許是巡守士卒的火把。」
「不可能,巡守士卒的火把不該有那麼亮,不對!」他一下子跑到烽火台牆垛邊往另一個方向的烽火台望去,那裏同樣燃起火光,只是沒有多久便又滅了,「不對!是有敵襲!!快,快燃烽火!」
吞噬
幾個中年士卒飛快的從篝火中取了火把沖入烽火台,不一會兒,烽火台內巨大的火焰便沖天而起,照得黑漆漆的夜都有了些紅色,繼而震天的鑼鼓聲便自距離此處烽火台最近的軍營里傳開,整個寧武關便醒了!
年輕的十夫長飛快的環視四周正要招呼幾個中年士卒下烽火台的時候,就見一道赤色的光芒從不遠處城牆上射來,一剎那便落在烽火台上,驚天的爆響聲中巨大的烽火台竟被攔腰斬斷,殘破的石壁帶着才剛燃起的烽火墜落下城牆,滅了!!
年輕十夫長呆呆的看着眼前的一幕,好一會兒才想起來轉身逃離,卻被一個不知何時貼近到他身邊的年輕人一劍斬了頭顱......
年輕人一甩劍上殘血狠狠朝年輕十夫長的屍身上啐了一口,「竟在如此之近的距離上設了兩座烽火台,乾脆把這烽火台藏到主將的家裏去好了!一群孬貨!」
「馮楊,速去開了城門,傳令全軍突襲,這個時間點城內守軍想要整備出營還需要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