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家。
尹小蝶從聖女殿回來後,即刻去了老爺子的書房。
「祖父!」
她規規矩矩地行了一禮。
大世家,孩子懂禮數是應當的,可鮮少有如她這般鄭重其事的,活像個小大人似的。
尹老太爺放下看了一半的賬冊,和藹地招呼她過來:「這麼快就把事情辦完了?」
尹小蝶要拿着尹家的舉薦信,需得他蓋了印鑑才生效,他自是知曉此事的。
「小蝶是來歸還祖父的。」尹小蝶從懷中掏出舉薦信,放在了尹老太爺面前的書桌上。
尹老太爺不由地有些詫異:「那個人沒去?」
「去了。」
「她不參選了?」
「參選。」
「那為何——」
尹小蝶說道:「她有程家的家主令,不需要我們尹家的舉薦信。」
「哦?」尹老太爺捋了捋自己花白的鬍鬚,「她才來了程家幾日,竟把謝雲鶴三十年都沒得手的家主令拿過來了?你確定沒看錯?」
尹小蝶不卑不亢地說道:「我可以看錯,但聖女殿不會弄錯,祖父可派人去聖女殿查問。」
尹老太爺慈愛地笑了笑:「不必了,祖父信你。此人既能得到家主令,想來手段不一般,小蝶,你可不要掉以輕心。」
尹小蝶自信滿滿地說道:「祖父放心,我必定全力以赴!我有預感,這一屆的聖選將會非常有意思!」
尹小蝶離開後,一個中年男子從隔壁走了過來。
「爹。」
尹老太爺斂起對待尹小蝶時的慈祥與寵溺,很是威嚴地看向自己兒子。
「讓你調查的事調查得如何了?」
尹崇山道:「兒子已經調查清楚了,那個上程家認親的小丫頭名叫何玉瑩,戶籍在雲水鎮,她的生母的確是從外頭抱養回來的。約莫兩年前,雲水鎮遭了時疫,她家裏人全死光了,就剩她一個。」
尹老太爺並不意外:「能來程家認親,身份上自然會做得滴水不漏。」
那您還讓我去查尹崇山幽怨地看了老爺子一眼。
「爹,方才小蝶的話我在外頭聽見了,那丫頭該不會真是程桑的外孫女吧?當年那個女嬰說是死胎,誰知是不是有人耍手段,把活胎變死胎給埋了?」
程老太爺說道:「這不重要,是程桑的外孫女繼承程家,還是程蓮的女兒繼承程家,對咱們尹家來說都一樣。我真正好奇的是,程桑這些年究竟是不是在裝瘋賣傻?」
程家。
從程桑沉沉地說出那句「好久不見」之後,謝雲鶴與程蓮主僕便齊齊怔住了,後者甚至可以說是傻掉了。
他們明明昨日剛見過,何來好久不見?
除非——
這不是那個瘋瘋癲癲、任人囚禁的程大夫人,而是跺跺腳就能令整個程家顫抖的程大小姐!
清醒的程大小姐,已隔三十餘年,確實擔得上一句好久不見。
程蓮的身子晃了晃。
謝雲鶴極力維持冷靜,可他的眼神依舊泄露了他的震驚。
「夫人」
「別叫我夫人。」
「姐姐!」
「你也別叫我姐姐。」
程桑毫不客氣。
程蓮噎住了。
她仔仔細細地打量程桑。
程桑的眼神凌厲,如一柄終於出了鞘的寶劍,令人不寒而慄。
她淡淡地走下台階。
「看來我病了太久,院子裏的下人越發沒規矩了,見到家主也不知要行禮,早年阿筎與全叔在的時候,可沒這麼多不懂規矩的下人。」
此話一出,壓迫感撲面而來,有如實質地壓彎了一院子丫鬟僕婦的脊骨。
眾人嘩啦啦地跪下。
程蓮身邊的丫鬟與嬤嬤倒是想硬挺一下,然而一對上那充滿殺氣的眼神,便雙腿一軟,重重地磕在了地上。
蘇小小站起身,來到程桑的身邊。
程桑安撫地拍了拍她的手背,似是在示意她別害怕,一切自有
714 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