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義兄,你做的事情還真是滴水不漏啊,軒轅眾、戶隱眾都沒有查到你與此事有絲毫關係。」上杉謙信在端坐高麗紋榻榻米上後,不禁有些佩服八條景定的手段。
「臣愚昧,不知山內屋形殿所指何事?」景定隨即裝傻充愣,他雖然清楚謙信是暗指宇左美定滿與村上義清乘船遊玩溺亡一事,但並不想主動承認此事與自己有關。
「這小廣間裏又沒外人,你在進入之前本家已經屏退了小姓,說吧。」謙信的聲音雖然不大,但威嚴感卻彰顯無遺。
「額······臣不知山內屋形殿所指何事?」景定繼續裝作不知情。
「還打算隱瞞本家到何時?!」謙信說完就站了起來,隨即抽出豎立在她身旁象徵着關東管領身份之一的太刀山鳥毛一文字,並將身旁的扶幾一刀噼成兩半。
「臣不敢······」景定雖然見過不少大場面,但是見謙信氣憤時抽刀噼砍東西時,還是見得較少。
「村上周防守溺亡也就算了,可藏人景清因舉兵失利兵敗被討取,他可是與織田上總介之妹聯姻的。他一死,當家與織田家之間的盟約形同虛設。」謙信最氣憤的就是這一點,因為眼下上杉家還沒有做好與織田家開戰的準備,萬一兩家之間爆發戰事,上杉家新奪不久的熊野、志摩兩國必然會迅速淪陷,而飛驒諸將只是臣從於上杉家旗下,若是織田家節節勝利的話,姐小路家、江馬家、內島家等國人領主難免不會倒向織田家一方。
「可臣並沒有唆使藏人景清舉兵謀逆啊?村上周防守溺亡一事似乎也是意外啊。」景定隨即狡辯道。
「正是因為軒轅眾、戶隱眾查不出什麼,所以本家才懷疑是義兄你暗中下令宇左美駿河守暗殺村上周防守的。不論是軒轅眾還是戶隱眾,都查到宇左美駿河守在與村上周防守郊遊之前就只見過你一人,所以義兄你難逃干係。」謙信想來想去除了懷疑是景定暗中下令意外,宇左美定滿不可能不顧自己年事已高以及家名存續貿然行動的。
「既然山內屋形殿已經查到了一些蛛絲馬跡,那麼同時也能查到村上周防守與織田家暗中聯繫一事吧?」景定見自己難逃干係後也不再為自己辯解。
「不錯,這些就是村上周防守與織田家暗中聯繫的書狀,其中織田上總介還勸村上周防守應伺機而動,與織田家聯合起來一舉奪取飛州、信州等地。」謙信說完就將太刀山鳥毛一文字收起,並把一沓書狀遞給了景定。若不是麾下的軒轅眾和戶隱眾查到了村上義清暗中勾結織田家一事,山鳥毛一文字就不是砍向扶幾那麼簡單了。
「既然村上周防守圖謀不軌,證據確鑿,那麼山內屋形殿應立即將村上家改易,另拍值得信賴的家臣前去鎮守南信州。」景定見謙信將手中的太刀收起後算是鬆了一口氣。….
「先想想怎麼向織田上總介解釋藏人景清之死,還有犬姬之後的安排。」謙信對於平定上杉景清舉兵後的處置感到頭疼不已,其中牽涉的人與事實在是太多了。
「如實說明即可,藏人景清趁着少主殿節制諸將出兵奧羽兩州之際,圖謀不軌,妄圖奪取越後七郡。所幸被當家留守在越後的直江大和守、山岸中務少輔等家中重臣探知,並及時彈壓,如此才迅速穩定了越後七郡的局勢。」景定很快就想好了一套說辭。
「可織田上總介會認同嗎?」謙信不禁對此感到疑惑,再怎麼說上杉景清還是織田信長的妹夫,就以近似莫須有的罪名扣上,想必織田信長很難接受。
「織田上總介只能認同,因為犬姬的御前家臣團盡數參與了藏人景清的舉兵,當家不追究此事就已經很給他織田上總介顏面了。織田家如今正與六角家交惡,而先前向織田家投降的勢州北畠一族也有蠢蠢欲動的跡象,如今的織田家還沒有餘力
來與當家翻臉。」景定可不認為織田信長在後方不穩的情況下有能耐兩線作戰。若是織田信長有與上杉家刀兵相向的想法,那麼自己就能派遣使者暗中與北畠具教進行接觸,對其進行支援,助其恢復舊領。
「那好,就算織田上總介能認同此事,那麼還在麒麟山城的犬姬該如何安置?遣送?削髮為尼?還是繼續留在當家的領國之中?」謙信感覺最難安排的就是犬姬了,遣返不是,留着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