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動聲色地幫太后把兩隻羊毛襪都穿好,然後起身對太后說道:「皇祖母,這件事交給我處理吧。」
然後她便派了自己的貼身嬤嬤去傳話:「公主讓我問你們三句話:
誰是你們的主子?
你們主子怎麼了?
你們想把太后怎樣?」
三句話說完,這位嬤嬤轉身就走了。
黃蓉和穆念慈對視一眼,看到彼此眼中的無助和無力。
第一問:誰是你們的主子?她們的主子自然是楚清,那她們有事就該求自己主子去。
可就是主子有了事啊!她們就是想為主子分擔的呀。
第二問:你們主子怎麼了?是呀,既沒有楚清的罪名傳出,也沒有緝捕楚清的命令傳出,這就表明主子並未出事。
可真是這樣嗎?各地商鋪被封鎖、調查,不就是證明主子出事了?但是,沒有官方的處理文書,要說楚清真的出事了,可謂是「無中生有。」
第三問:你們想把太后怎樣?這可是懸了一把刀在她們的頭上了。誰能把太后怎樣、誰又敢把太后怎樣?
這是在提醒他們,皇帝並未有明示的情況下,你們想把太后置於什麼處境?你們憑什麼把太后置於那樣的處境?
公孫綠萼眼淚都下來了:「我們是太后給出去的人,太后要是不管,那主子不是、不是……」
趙敏原是皇后宮裏出來的,這時不由說道:「要不,咱們找找皇后?」
黃蓉搖了搖頭;「算了,如今已經驚動了太后和公主,就算去找皇后,還是繞不過這三問。」
二十位大宮女不敢在宮外多逗留,既然太后已嫌她們惹事,就不好再多停留,那樣對主子更加不利。
該怎麼辦呢?回客棧的馬車上,儘管旅途勞頓、三餐不定,此時已是飢腸轆轆,可宮女們卻似無所覺,面色低糜頹喪:幫不上主子啊!
楚清經過幾天的思考,確定了一件事:她反不了!
因有魏誠毅告知事態的急迫性和嚴重性,楚清心裏也做了衡量。
以她的性格,斷不允許遭受冤枉。
如果不能洗清冤屈,她勢必要做到既成事實:你們不都說我謀反嗎?我若無法平反,不如乾脆就反了去!免得白受冤枉!
她盤算自己的「本錢」:人力方面,她有兩千退役大兵,卻都分散在各處,且已成家的成家,就算還單身的,也是小有資產,或許已經不再有當年敢打敢殺的魄力;
財力方面,這些年她不斷把產業化整為零,儘管每年需要上繳皇帝二成收益,可這二成卻是在她「修整」之後的結果。
或許是因身為女子之身、又是經商,故官場上無人重視於她,甚至同品級官員也敢當她的面對她評頭品足,可說頗無地位可言。
以至於她每到一處推廣棉花項目,當地官衙都敢明目張胆地提出讓她出錢出力的要求。
比如有知縣曾說:「哎呀楚大人,您心懷天下,廣種棉花,可百姓依舊穿用不起此等好物,實在是因鄙縣物產單一,人口卻極多,百姓食不果腹,苦啊!
您既體恤百姓,不如想辦法讓他們吃飽,否則,他們哪裏有力氣去開荒種棉呢?」
小小一七品知縣,面對從五品官員,還是兼有密偵司職務,儘管語氣謙卑,可說出的話卻不無威脅之意:你要是不掏錢送入我衙門,就休想得到我衙門的支持。
幾乎每到一地,都有這樣的事情發生。
遇到這類官員,楚清即便想動用密偵司的力量來查其貪腐,卻根本無權限。
各地方理事處均與楚清同級,你有什麼權利支配我們做事?
若上報密偵司,一地這樣,你告狀了;可所到之地均如此,你又當如何?怎麼報?多無能啊!
如同京官到了地方自然就無形中高三級一樣,女性官員在男性官員面前無形中就被降了數級。
到現在,楚清即便身兼數職,且最高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