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文洲最終還是跟江洋「談」了正事。
江洋聽後笑着問道：「房子是我蓋的，價格也是我定的。方市長不妨可以直接告訴我，要是這房價我不漲回去的話，你們打算怎麼收拾我？」
「擾亂市場經濟？」
「破壞市場秩序？」
江洋拿起茶杯喝了一口：「又或者是兩者都有，不讓我在家裏過這個春節了？」
方文洲依舊沉默看着江洋。
三秒鐘後。
江洋突然大笑兩聲，看着方文洲道：「開個玩笑。」
「市場是大家的，不能因為我一個人的搗亂，破壞了市場的平衡和秩序。漲，明天就漲。」
「他們賣3500，我也賣3500。」
江洋道：「放在我面前的錢還不知道賺，那我腦子才是真的有問題。」
方文洲沉默兩秒鐘，開口道：「目前華洲市場上有近百家地產公司，這些公司為華洲的建設也都出了不少的力氣，跟華洲更是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繫。」
「市場的價格已經破了3000大關，奔着4000而去，你若是依然堅持在2500，那麼價格差距就太大了，其他人的生意沒的做。」
方文洲微微蹙眉：「這幾天我的壓力也很大，來自各個方面。他們都希望我出面跟你談談這個事情，我自己也想聽一聽你對地產的看法，所以就過來找到了你。」
江洋靠在沙發上，看了方文洲幾秒鐘，開口道：「我的看法不重要，我只是一個商人。在商言商，我做企業本就是為了賺錢。」
「你說的對。」
江洋聳了聳肩：「唐人置業願意跟着市場的價格走，甚至非常願意。多賺錢的事情誰不願意做呢，你說呢，方市長？」
方文洲感覺比吃了蒼蠅屎還難受。
此時對於面前的這個人，方文洲完全可以用四個字來形容：陰陽怪氣。
聞言江洋同意，方文洲「蹭」的一聲站起身來。
賀雲章微微一怔，江甜也是嚇了一跳，只有江洋淡定的坐在沙發上喝茶。
方文洲站起來後深深吸了一口氣，數秒鐘後，輕聲道：「帶我去老爺子那，我去給他拜個年。」
「好。」
江洋放下茶杯，起身走到衣架旁，拿起方文洲的外套遞給了他：「跟我來。」
轉身看向江甜：「帶賀大哥去找大姐，跟大家一起吃個團圓飯。」
「知道了。」
江甜點頭。
江洋這才轉身朝着外面走去。
出了東園的客廳，外面的煙花聲便聽的清晰了很多。
夜空之中是五彩斑斕，鞭炮的聲音絡繹不絕。
兩個男人的身影從東園往南園走，一路無言。
江洋在前，方文洲在後。
兩人一句話都沒有說。
直到推開了南園的廳門，打開了最裏面的一個房間，江洋便站在門口，靜靜的佇立一旁。
方文洲緩了口氣，開始整理自己的衣物。
領口，袖口，褲腿，鞋子。
把圍巾摘下，拉平了衣角，方才跨入了房內。
江洋見方文洲進去，開口道：「我在外面等你。」
說罷便去了院子裏站着，看着夜色發呆。
方文洲在房間裏呆了很久，足有一個小時。
當他從裏面出來的時候，江洋已經站在院子裏抽了半包的煙。
「真夠能聊的。」
江洋牢騷了一句。
方文洲難得跟他拌了一句嘴：「你管得着嗎？」
江洋眯起了眼睛：「那是我爹，你說能不能管的着？」
方文洲戴上圍巾穿上外套，輕飄飄的扔下一句：「乾的。」
說罷大步朝着外面走去。
江洋在身後道：「去北園吃個飯再走！」
不料方文洲頭也不回，抬起右手揮了揮：「不了，老婆孩子在家等我呢，我也有家，也要回去過年。」
聲音落，人已經消失在了外面拱門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