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子騰和陳鵬進了包間以後,着實是被眼前的陣仗下了一跳。
這是燕莎國際酒店的內部包房,從來不對外開放的那種。
總廚師長安排晚宴的餐品,酒店的總經理親自過來指揮服務。
金絲楠和小葉紫檀的各種雕刻品以及數不清的文玩字畫,充斥在這個只有百平米左右的房間內,極品沉香的香味幽幽,落地窗外可以把整個京都的夜色一覽無餘。
包房裏的客人很特殊。
其中有幾人杜子騰是有幸見過一面的。
燕莎酒店的老闆黃政乾,幾乎北城區那些個「大佬們」全來了。
建設局長馬衛波,環保局長李德順,交通局長宋開明,再往後看,還有什麼土地局、規劃局、公安局,都是些跟青山公館項目打過交道,或者是有過交集的單位。雖說有些單位???????????????的重要領導沒來,但是在北城也是說話管用的角色了。
巨大的圓桌上除了黃政乾以外,全是些領導幹部們。
由此看來,黃政乾的能量可見一斑。
如此大的場面,儘管下車的時候杜子騰很暴躁,這一刻也不敢再亂來了。
規規矩矩的打招呼,規規矩矩的發煙,隨後在眾人「不悅」的目光下,找了個位置坐了下來。
眾人之所以不悅,是因為今晚的「主角」到現在還沒有來。
約好了晚上八點,眼看已經八點半了,到現在只來了兩個小蝦米。
黃政乾不能忍,對於這些個領導們來說,更是心中有一百個情緒。
但一想起「丕先生」的交代,他們還是硬生生的把這口氣咽了回去。
「江洋呢?」
黃政乾抬起手腕看了一眼,開口問道。
陳鵬剛想應聲,不料杜子騰說話了:「你約的人你問誰呢?」
黃政乾盯着杜子騰半天,強壓火氣:「那是你老大,麻煩你打個電話催一下,領導們都在這坐着等他,讓他稍微抓緊點時間。」
「我沒他電話。」
杜子騰看着黃政乾:「我們公司的領導都是那尿性,一般的小嘍囉不配有他們的聯繫方式。你這麼牛-逼,你給他打。」
黃政乾還想說什麼,不料身旁的男人伸手打斷:「不礙事。」
男人也是五十歲上下,穿着深黑色的格子襯衫,眉毛很濃,聲音渾厚:「既然是我們約了人家,等等就等等吧。」
雖然嘴上說的話是不礙事,但桌子上的人明顯能感覺的出來,馬局長的心中是不愉快的。他們是什麼人?
身份和段位讓他們習慣了別人求他們,別人等他們。
民營企業老闆敢這麼放肆的,這個江洋是頭一個。
包房裏再次恢復安靜。
所有人都沒有再說話,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
陳鵬如坐針氈,時不時的抬頭去看角落的落地鍾,心中有些焦急。
杜子騰剛才跟黃政乾的兩句鬥嘴以後,倒是不那麼緊張了。
關鍵是他看開了,也已經破罐子破摔了。
反正公司領導面前沒了好印象,能得罪的全得罪了,好好的職業生涯搞的稀巴爛,他也沒什麼好在乎的了。
以前給這些領導們面子,給黃政乾面子,是因為他們手裏拿着他。
現在不一樣了。
???????????????公司的事情跟他沒關係,以後去哪裏混還說不定呢。
大不了回農村種地!
想到這,杜子騰乾脆不再拘謹,翹着二郎腿自顧自點燃了一根煙抽。
抽的是軟盒的中華煙。
這是剛才上樓的時候,陳鵬特意在樓下煙酒店買的。
干工地的人,絕大多數的時候車裏都會帶着三種檔次的香煙,甚至更多。
高檔的煙,是在接待領導的時候抽的。
中檔的煙,那是跟材料商或者下屬的時候抽的。
至於低檔的香煙,往往都是在沒人的時候一個人抽。
這個行業有句值得揣摩的話,那就是工地上的錢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