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一話音方落,河岸又起了動靜。
老者將吸進肚子裏的水,如數返回,此刻似天河倒懸,朝兩人傾瀉而出,化為成千上萬的利刃,來勢與剛才的隨意,不能同日而語,若是被打中,等同於萬箭穿心。
道一飛速結印、念咒,「控術,去!」
她還趁機回頭說了句,「寺卿你別走太遠了,一會兒我尋不到你。」
在這麼嚴峻的時刻,王玄之險些笑出聲來,他『嗯』了聲,眼底溫柔繾綣,「某哪兒也不去,就在這裏等着你。」他摸着腰間骨笛,又在心裏鄭重的說了句,「於我眼前,令你受傷之事,可一不可再。」
道一安心了,專心對敵,她將利刃化又變成了柔弱無害的水,「既然找不到蕊娘,先將你這隻攔路的鯨,燉湯喝了,不過你那麼大隻,烤一部也不錯——」
老者咬牙笑道:「小丫頭你也就只能逞嘴上功夫了,這一招根本對付不了我,還是和那個小子,乖乖留下來,一起給我吃了吧。」
「是嗎?」道一眯了眯眼,朝它笑得溫和無害,像遇着老友似的,和它聊得十分起勁,「剛才發生了什麼事,想必你不會樂意和我說的,但有件事,便是擺在明面上的,你有了自己的靈智,真正的成了這畫裏的妖怪,而且偽裝得還不錯。」她手上也在不停的結着印,又歪着頭,十分可愛的說道:「你的身體裏還結了妖晶吧。」
老者面色不改,「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如今這壁畫,由我做主,你們誰也別想逃。」他看到飛速而來的水,和先前一樣,張大着嘴等着回來,「這一次可不止成千上萬了哦——」他的話還沒說完,眼裏驟生驚恐,只恨不得將方才吸進肚的水,頃刻間全吐出去。
道一幽幽吟唱起來,「凝水,成冰!」
老者保持着大張的嘴,眼睜睜的看着水流,與道一指尖相連的地方,寸寸成冰,眨眼間便到了他的嘴邊。
它能清楚的感受到,通過他的嘴、喉嚨...它的肚子裏,已經全部結成了冰塊,身上也有部分被凍住了,它絲毫不懷疑,若是敢動一下,身體會碎成冰塊兒,如今的它可是粘不起來了的。
道一踏冰而去,一步步的朝老者走去,行至它的嘴角上方時,停住了腳步,以腳尖輕點着冰塊,「你知道嗎,若你不着急暴露,我拿你沒有任何辦法,任我有諸般神通,可你乃是虛無之物,又如何會被我打中呢。」
她不怎麼贊同的搖搖頭,「可惜了,你太着急,結出了自己的妖晶,」道一『嘿嘿』幾聲,「這可是我的拿手絕活,是你自己撞上來的,可不能怪我哦。」
老者想抽抽嘴皮都做不到,他現在被封在了一起,眼裏清楚的表達着它的疑問。
道一:「你是想問為何我不收了蕊娘,偏要收了你對吧。」
「你與洛神皆是蕊娘『復活』的,結果你倆卻害了不少人,這就好比一個大夫救了人,卻不知對方的好壞,那人好了之後,隔天因為種種緣故,害死了一戶人家。」
「你說這因果,歸誰頭上呢。」
「老大夫錯了嗎,他難道不應該救人嗎?」
「問題還在那個被救的人身上,他害人怎麼能怪在別人的頭上。」
老者於這些根本不懂,在它看來強肉弱食,天經地義,自它有了靈智開始,身體裏便有聲音,提示着它這麼做,明明在畫中過得好好的,時常有人來給它當養料,哪裏能想到遇見這麼個小丫頭。
『咚咚』道一敲了敲冰塊,冰層傳來厚實的回應,在老者驚恐的目光里,她笑得人畜無害,「我知你從不曾接觸過人世,但妖怪天性通因果,你既害了那麼多人,便知會有今日的——所以你的妖晶,我要定了。」
老者肝膽俱裂,眼睛睜到了最大,卻是說不出一句話,它只能驚恐的看着對方作為,它有些想不明白,今日才得了自由的,怎的便永遠失去了生命。
道一先是檢查了它的身體,「幸好這身體是幻化出來的,若是直接占的,少不得又要費一番功夫。」說完就亂拳轟上去,冰柱一般的人,就被打成了兩截,「收!」一團冰塊,隨之飛到了她的手上。
鯨的力量幾乎都在妖晶里,它能感覺到生命飛快的在流逝,「原來被人拿去
363 鯨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