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一捲起囊囊的遺體,衝出了房子,大喊了聲。
她才跨出了半隻腳,忽然想起來,這火是自己燒的,一般人可滅不了,而且,她不是會『如魚得水』嗎,怕什麼呀,還跑個什麼勁兒?
心裏這樣想着,道一立刻施展術法,很快便將火滅了下去。
她還來不及檢查屋內的陳設,便聽到了此起彼伏的呼救聲。
道一飛快的看了一眼,屋裏再無火光,便朝着呼救的方向去了。
先前被囊囊叫着『有鬼』驚醒的人,只感覺方才睡下沒多久,又有人嚷着『走水』,這回他們是真的睡不着了,走水了可比有鬼嚴重多了。
很多人裹着個被子,就從屋裏跑了出來。
「哪走水了?」一堆人從廂房裏出來,均有些狼狽,你看着我,我看着你。
最後,有眼尖人的,發現了道一住的那間廂房,冒出了一點兒黑煙,不止有東西被燒壞的糊味,還有一股肉香,那肉的香味,可比正常他們吃過的香多了。
饞得快流口水的人,驀地臉色一僵。
想到了一個最壞的可能,不會是
想到這個可能的人,還不少,他們立刻趕到了道一的廂房,發現她的床榻上,確實有一『人』被燒焦了,臉色頓時變了,連地上燒成黑絲的線,只有極少的人注意到。
那些『黑絲』,輕輕一碰,就成了灰燼。
隨時進去的人越來越多,那些黑灰,被人踩得四下飛揚,還有許多被人鞋底帶走,但注意到的人,也只當是屋裏的東西,燒出來的灰,並未多想。
道一併不知曉,她離開廂房後的事。
此刻,她已經找到了呼救的一群人,待看清他們身處的場景,不由得嘴角一抽。
「不就是幾隻蟲子,拿手抓了不就完了嗎?」道一瞧着滿地的,未成精的囊囊,臉不紅心不跳的說道。
「咦~可是它們長得好噁心啊,身上那麼多細小的腳腳,用手抓真的沒問題嗎?」謝靈均還是有些接受無能,「二姐,能不能想個辦法呀?」
道一:「.」,她就是不想自己抓,才讓他們抓的呀。
齊安人小鬼大,他眼珠子轉了一圈,「我們都沒有抓妖怪的經驗,不如,你教一下我們?」
「.」,道一暗暗磨牙,這傢伙,真是越來越刁鑽古怪了。
她想了想,還是掏出張黃符來,「給你們的符,對妖怪有一定的約束力,但對普通生命,卻沒有影響,都看着我怎麼做的」
眾人認真的看着她的掐訣手勢,還聽她吟唱了幾句,那符紙便自動飛了起來,驅趕着沒有多少靈智的囊囊,它們的『頭腦』已經死去,新的『頭腦』出去,很快便如潮水般退去了。
整晚護着紫芝的王玄之,他都下意識的鬆了口氣。
道一的目光將所有人,都看了一遍,確認他們無事後,這才問錢小羊三隻,「你們不是妖怪嗎,這些囊囊小蟲,怎的一點兒也不怕你們?」
錢小羊委屈,他還要說:「它們是幼蟲,我還是幼崽呢!」
另一隻半人半羊,大概也差不多。
蠻達咳了咳,「也許,這就是天上地下的區別吧。」
眾人:「.」
道一:「.別貧了,整個客棧的人,都被我們吵起來了,趕緊收拾收拾」
她剛想說跑路,就聽客棧有人高聲叫道:「死人了,燒死人了!」
道一面色大變,莫不是在她房間裏,還藏了什麼別的人?
王玄之不知曉火是她弄出來的,聽到死人了,也下意識的就往人喊的地方去。
其他人也跟着追了過去。
就見道一的房間外,幾乎圍滿了整個客棧的人。
掌柜的和夥計,正一臉愁容的,看着床榻上,面容燒得扭曲的『人』,唉聲嘆氣道:「這位小娘子,看着還那麼年輕——對了,有誰見過她的同伴,還請幫忙.」
「讓一讓,前面的讓一讓啊。」有人從後面擠了進來。
掌柜的話卡在了喉嚨里,他驚恐的看着來人,又回身看了一眼,床上的人,與夥計對視一眼,喉頭下意識的吞咽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