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雙手不斷的變幻着手勢,掐出一個訣來,同時念着口訣,「天清地靈,眾鬼在前,奉符聽令,訣訣奉行,陰陽二氣,速現壇前,六有陰陽,和合眾神,鬼靈鬼靈,聽我應言,照法奉行,火速聽令,神兵急火如律令,急急如律令!」
小童眼前的景象一變,捆住他的東西忽忽然不見了,他一時有些茫然,也忘記了掙扎,呆呆的看着突如其來的變故。
他也沒有那個腦子去想,為什麼明明在村屋裏,突然就來到了一座山上。
那座山他從來沒有去過,但是卻給他一種特別熟悉的感覺,小童憑着本能就要往前走,這時耳邊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那裏是你阿娘的家鄉,名叫鈎吾山,也就是你族人的家鄉。」
道一也不管他聽不聽得懂,還在他迷茫時,牽起了他的手,「走吧,我們去看一看,你的阿娘,曾經經歷過什麼,又為你做了什麼。」
不知是看到那山的緣故,小童竟是忘了要掙開她的手,任由他牽着往前走。
兩人順着上山的路走了一會兒,就見山路上,一群野獸成群結隊的跑下來,後頭跟着跑的動物是越來越弱,跑到最後的眼裏全是驚恐,它們不敢回頭看,只是望着前頭越來越遠的野獸,止不住的發出哀鳴來。
但那聲哀鳴,很快就消失在身後的巨口中。
十幾隻生得羊身人面,腋下生目的,虎齒人爪,叫得像小嬰兒的狍鴞,追在這群逃跑的野獸背後,只要張嘴,便能咬到前面的一隻野獸。
平日裏隨便扔一隻在山上,都能佔山為王的野獸,此刻在這鈎吾山上,卻是被狍鴞當成了口糧,只有逃命的份兒。
道一在心中感嘆了一番,輕輕的搖了搖頭,就發現身邊的小童,他正在齜牙咧嘴的,嘴角周圍全是涎水,顯然『回歸』族群,令他貪吃的本性,在無形中又增加了幾分。
不過道一沒有喚醒他的意思,這種時候讓他順應本心,才是最好的。
就在她想了一會兒的功夫,面前的景色再度變換。
道一牽着小童的手,一群狍鴞從他們面前呼嘯而過,此起彼伏的嬰兒聲,不斷在他們的耳邊響起,何其相似的情景。
小童的情緒忽然變得很暴躁,它仍舊齜着牙,咧着嘴,沖那群狍鴞的身後叫了起來,那聲音是發自內心的怒吼。
道一目光一凝,看來這鈎吾山也出事了。
她手裏牽着狂叫的小童,眼睛卻死死盯着這群狍鴞的背後,似是要看那後面,來的是什麼洪水猛獸,連這山中的主人,也避之不及。
很快一道身影,翩然而至。
來人紅衣如血,他的臉上滿是笑意,眨眼之間,便來到了狍鴞群的背後,輕輕的揮了揮袖子,方才還在逃命的狍鴞,悉數沒了生命。
道一瞳孔猛的一縮,手上的疼痛讓她低頭一看。
小童那原本清澈的雙眼裏,有憤怒、有悲哀,還有恨意,他雙手的指甲在識海中,不斷生氣,他想衝過去撕破那個紅衣男子。
紅衣男子來到了狍鴞變成的屍山血海中,他在血海中走來走去,身上的紅衣,似乎變得更加的鮮艷了,他的神情變得越發的愉悅。
道一的瞳孔猛的一縮,她發現那紅衣男子雖在地上行走,踩在那遍是鮮血的地上,可是他的白色的靴子上面,一滴血都沒有沾上。
她仔細看着男子行走,連鞋底都乾乾淨淨的,別說是鮮血了,就連一點兒灰塵都沒有。
被這個發現震得心中有些發涼,她若是在一日內想要保持鞋子連鞋底都乾淨,只能使用各種道術,累個半死那種,尤為的不划算。
主要就是她道術還沒修煉到家。
思及此處,道一瞧着那紅衣男子的身影,不自覺的就警惕了起來,此人如此厲害,為何要出手對付一群,連反抗他都沒機會的狍鴞。
道一這一走神,小童就掙開了她的手,追着那道虛幻的人影追了過去。
只是隔着時間與空間的距離,並不會以一個人、或是一個妖怪的情緒,而有任何的改變,小童碰到那道身影的地方,都像是手伸進了水中一般,直接就穿過了對方的身體。
紅衣男子的身體同時變得有些透明,他
639 紅衣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