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六章:動機

    人群逐漸安靜下來,爭相說着胡家發生的事。文師閣 www.wenshige.com

    「我也瞧見了。」

    「我也是!」

    「就在大堂之上,誰沒瞧見啊。」

    「你們說都看見了,是陳二郎君動的手?」王玄之擰眉,朝大堂里看過去。

    大堂算是比較寬敞的,不存在遮掩之物,眾目睽睽之下,正常人都做不出這樣的事,除非是刺客。

    大堂里還躺着一身喜服的新郎,胸膛上有個血窟窿,鮮血染紅了那胸襟,胡統領雙眼圓眼,死不瞑目。

    道一蹲下身子去查看。

    「道一,胡統領的屍首,你有什麼看法?」

    道一點頭,「死者死後,並未被人挪動過屍身,還保留着他生前最後的模樣,根據死者胸口上的傷口還有血跡分佈,乃是從後刺入長劍。」

    她道:「一劍斃命,沒有可疑。」

    說着她在大堂里里找了一圈,「寺卿,我想去其他地方看看。」

    「嗯。」

    人群里有個青年男子站了出來,他一拱手說道:「見過寺卿,我是禁軍劉義。

    今日的事,都是大家有目共睹的,陳二郎君在胡統領領拜堂的時候,抽出腰間的寶劍,一下子衝過去。在我們都沒反應過來的時候,長劍貫穿了胡統領的後心。」

    王玄之視線在眾人身上游移,事發突然,眾人仍心有餘悸,但他們都記得很清楚,具是肯定的點點頭,如此一來,陳舒光殺人的事,是板上釘釘了。

    他又為何要如此做,是在家中被兄長欺負太過,心裏變得扭曲了?

    王玄之問:「陳二朗君與胡統領往日裏,可有什麼過節?」

    眾人沉默。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最後還是劉義回話,「胡統領與陳二平日並無仇怨,兩人面上的關係還算是不錯,有時下了值,還會一起出去喝個酒什麼的。」

    無仇無怨。

    「寺卿,快找人來幫忙呀。」道一衝進庭院便跑得沒影沒蹤了,這會兒突然喊叫,陳夷之撥腿就跑,王玄之帶着眾人跟過去。

    一行人來到二進的後院。

    新房門前。

    房門大開,屋內躺着兩個人。

    兩人之間的地上,還有一個帶血的瓷枕。

    陳舒光衣裳凌亂的躺在床下邊,新娘在床上同樣新娘的服飾扯得亂七八糟,任誰進來看了,不說是陳舒光意圖染指新娘,受到了對方的拼命相抵,最後兩人都昏死過去。

    跟過來的人指指點點。

    「沒看出來陳二竟然喜歡胡統領的妻子。」

    「這才是他殺胡統領的原因吧。」


    道一不知道前院的事,她把新房都查過一遍,「寺卿,從新房的痕跡來看,是陳二郎君與新娘拉扯間,新娘頑力抵抗,以瓷枕打傷了他的後腦,導致昏迷。新娘體力不支,也陷入了昏迷。」

    王玄之問劉義:「陳二郎君可用了酒水?」

    不用劉義答,道一就知道,「屋中的兩人均未飲用酒水。」

    陳夷之想要彎腰下去抱弟弟的手,改成了用腳踹,「陳舒光,你給老子起來。」

    陳舒光頭痛欲裂,他來參加喜宴,剛送了禮酒都還沒喝一杯,怎麼就聽有人說話和大兄一樣,他皺眉睜不開眼,那聲音又說話了,「陳舒光你再不起,老子抽斷你的腿。」

    圍在新房門口的劉義等人,嘴角抽得厲害,陳夷之真是白瞎了那張臉,開口說話能毀了所有。

    陳舒光掙扎着睜開了眼,他大兄那張俊得不像話的臉第一個出現在視野里,此刻站在他的身邊不遠處,他揉了揉疼得厲害的腦袋,「我一定是在做夢。」

    轉了轉腦袋,旁邊站着的是王玄之、道一。

    他覺得自己暈得更厲害了,有些迷茫的問道:「我不是在胡統領家喝喜酒嗎,怎麼會看到大兄他們,一定是我喝多了,喝醉了。」

    他說着甩了甩腦袋,牽動了後腦勺的傷,倒吸一口涼氣,「嘶!」

    「陳二郎,你怎麼會在新娘子的房裏?」王玄之將人帶出去新房,就在院外問話,其他人也不好圍在新娘的門外,只留了兩個胡家的丫環伺候。

    出了新房。

    陳舒光總算有些清醒了,他一拍腦門兒,又牽動了傷口,「嘶!對呀,我怎麼會在這裏。我不是在大堂看新人拜堂嗎。誰把我弄這裏來了?」

    「哎喲!大兄你做什麼!」陳舒光冷不丁的被一腳踹倒,屁股摔那一下還好,肚子是真的被踹疼了,大兄第一次下手這麼狠,「大兄你不會因為胡統領成親,我沒帶你一起來喝酒,就記恨我吧。」

    道一等人:———

    王玄之從話里找一個問題,「陳二郎你說看着新人拜堂,接着就到了這裏?」

    陳舒光愣愣的點頭,安道大哥也好可怕,都不叫他舒光,叫陳二郎了。

    道一的目光落在地上的陳舒光,他腰間的長劍上,「若按大堂上死者身上傷口的痕跡,這把長劍無論寬窄長度,都最為吻合兇器的特徵。」

    「什麼死者,你們在說什麼呢?」陳舒光完全不知道幾人在說些什麼。

    王玄之道:「陳二郎,胡統領死在了大堂之上,眾人都瞧見了你下的手,你仔細想想昏迷之前,你都做了些什麼?又為何要殺人?」

    陳舒光抬頭,嘴巴張了又合上,求助看向陳夷之,後者想一巴掌拍他腦門兒,最後又拍在他的後背,「還不快如實說,等着老子去給你送斷頭飯嗎。」

    陳舒光一想東西,腦袋就疼得厲害。

    「我就記得聽到了一拜天地,跟着聞到了一陣清香,跟着好像聽到了誰的尖叫聲,後來就沒了意識,再醒來就看到了你們。」陳舒光扶着腦袋齜牙咧嘴的站起來。

    「你怎麼進了新房也沒印象了?」王玄之又問。

    陳舒光搖頭,「我還是大兄叫醒的呢。」

    他沒說的是,方才被嚇到心臟差點兒停跳了。

    王玄之的目光落到了新房裏,他吩咐道:「你們的夫人醒了,一會兒請她到大堂回話。」

    說着把一群人帶出了院子,又回到了大堂。

    胡統領的屍體仍在原地,血窟窿已經不流血了。

    陳舒光一跳三尺高,「誰動了我的胡大哥。」

    眾人:敢情這貨一直沒聽清,他自己就是殺人兇手。

    「別裝傻了,就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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