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段時間沒閒着,忙着準備土魔洞的事情。我也是,為了赴京趕考,走訪了昔日的舊友同窗,還有以前教過我讀書的先生。這段日子下來,我所得頗豐,不僅學業有了精進,先生還為我寫了推薦信,此去京城,即使今年不中,我也會留居在京城,繼續我的學業。」
「你這是要移居京城了……」葉梓桐的心中不知為何有點失落,臉上卻仍是帶着笑意,「那我先要恭喜你,還要祝你馬到功成。」
「多謝姑娘,我也祝你此次土魔洞之行平安順利,得償所願。」孫秀才一本正經地說道。
葉梓桐撲哧一聲笑出聲來,她其實生性有些淡泊,尤其是離開魔山後,性格發生了變化,好像回到了上輩子身為孤兒獨自打拼時的性子。她這人做事認真,認準了便會全力以赴,但卻不會執着。
比如這次土魔洞之行,她花了大價錢做了諸多準備,若是結果她並未得到天嬰果,或者服用天嬰果之後未能催生靈根,她估計自己也不會傷心難過。總之她盡了全力,不論結果如何,都無怨無悔。只是沒想到,她這番作為,落在別人眼裏,卻是另一個味道了。
孫秀才興致勃勃地跟葉梓桐講述他這幾天的見聞,講他和同窗之間發生的趣事。看着眼前的孫秀才,葉梓桐忽然感覺有點陌生,但是又不覺得奇怪,在她看來,無論孫秀才做出什麼有趣的事都不用奇怪的。
隔江花船上歌女的曲子換了一首又一首,煙花巷中也是笑語不斷。土魔洞開放的前一夜,大概有不少人將此當做了人生最後可以瀟灑的一夜,明日醒來入了那土魔洞,去者有十還來差七,只有不到三成人能活着回來。這最後一夜,可不得過得灑脫隨意一些。
孫秀才的話卻是與此時大環境格格不入了,葉梓桐忍不住好奇問道,「秀才兄。我有一事不明,可否請你指教?」
「請說。」
「聽說孫家祖居土魔洞區,你生在這裏長在這裏,土魔洞區修道氛圍如此濃厚。為何你卻偏偏喜歡讀書,還要考取科舉,長生不老,求取大道,難道在你眼裏。還不如凡人間的功名利祿?」
「玉姑娘此言差矣,在我看來,我輩追名逐利同樣是求取大道之為。」孫秀才說到這裏,神色飛揚,夜色籠罩之下,周身似乎泛起了白光。
葉梓桐凝神細看,孫秀才周身的確籠着一層白霧,這層白霧似乎還是天地元氣集結而成。這一發現令她吃驚不小,心頭莫名一動,難道孫秀才當真不是普通凡人?
其實。葉梓桐對孫秀才的感覺一直都有點怪怪的,不是男女之情的那種怪異。有時候,孫秀才會給她一種難以名狀又似是而非的感覺,讓她忍不住覺得孫秀才實在難以看透。而此時孫秀才身上的變化,似乎正在驗證這一點。身披白霧,這種現象可是葉梓桐頭一次在凡人身上見到,孫秀才身上肯定有不同尋常的秘密。
「這個說法倒是新鮮,秀才兄何以會這樣想呢?」
「世上本有輪迴之說,生與死放在輪迴面前,便是一樣的沒了區別。凡人比之修士。不過是壽命短暫,但這短暫也僅是局限於這一世罷了,有輪迴在,我便活在生生世世。如此說來。與修士的長生又有何區別。修士以苦修、打坐、入世為修煉,世人同樣可以每一世的所作所為為修煉,經輪迴之苦修行,這同樣是在求取大道。在我看來,那些一朝悟道飛升而去之人,便是憑藉生生世世所得最終修成正果……」
言到此處。孫秀才身上白霧似乎又濃烈了一些,好像要證明他的想法是正確的一般。
孫秀才所說的確有其道理,人生苦短又坎坷,這未嘗不是一種歷練。而修士的生命雖長,卻也不是無盡,修為越高壽命越多。大多數修士受修為所限,壽命不過是比凡人多出幾十數百年而已。
如果說修士的長壽使他們的生命成為了一條直線,那麼在輪迴之間,凡人的性命便是出現了斷點的直線。不管是連續的直線還是出現了斷點的直線,通向的都是那條大道麼?當生死遇到了輪迴,便沒有了生也沒有了死麼?
葉梓桐不禁為孫秀才的話動容,她的前一世已結束,今生才剛開始,在輪迴之後,她的這條生命卻沒有出現斷點,那麼她的這條直線是否也是通向那條大道呢……
在這一刻,葉梓桐心中所想已不是孫秀才,而是生
440、月朗星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