雜役說完這句話後便匆匆趕回縣衙。
然而,鬼使神差的是「呂四」竟然老實地守在縣衙門口沒有離開。
若是按照「呂四」以往的性格,他斷然不會、也不敢守在縣衙周圍。畢竟自己是個賊,在縣衙門口守着那不相當於「羊入虎口」。
呂四也說不清當時的自己是何原因沒有離開,或許是因為雜役的那聲「四兒」讓他得到了渴望許久的「尊重」;也或許是冥冥之中有個聲音告訴他此行必有什麼事在等着自己。
總之,「呂四」便這樣守了半個時辰,酒都醒了大半。
而酒醒後的「呂四」也漸漸感覺到自己此舉的荒唐。
「一個小小的雜役叫我等着,我還真等着真是腦子壞了」
「呂四」有些懊悔自己愚蠢的行為,正準備離開,誰知道雜役竟然在這時去而復返。
「四兒,這呢」
雜役聲勢明顯比走時大了點,「呂四」定睛細看下才發現原來是他身邊還站着一人。
此人竟是正兒八經的縣衙捕快。
小小的縣衙捕快不要說在真正的權勢圈裏是猶如螻蟻般存在,哪怕是在尋常平民那裏也算不上什麼官老爺,尤其是在帝都這種藏龍臥虎的地方。
但對於「呂四」這種平常幹着偷雞摸狗勾當的賊面前,那就是實打實的「爺」。
這股來自身份上的天然威懾讓「呂四」顯得越發謙卑,將捕快襯托得更加尊貴。
「狗剩,這就是你說的人?」
沒想到在「呂四」面前耀武揚威的雜役,在捕快這裏有着一個讓人發笑的綽號。
而雜役不敢表現出任何不滿,反倒感覺這樣的綽號恰恰表明了自己和捕快的「親昵」關係。
「六爺,就是這個人」
兩人的對話落到「呂四」的耳朵里,險些讓他當場逃走。
因為二人的對話就像是下一秒就要對他實施抓捕。
好在借着幾分酒氣,「呂四」強忍着逃走的念頭,低眉順眼地對這位「六爺」表現自己的順從。
長孫認出了這位被稱為「六爺」的捕快,正是開成區縣衙里的王老六。
這位剛當差不久的捕快,但在開成區縣衙卻很吃得開。
「呂四」沒跟這位王老六打過交道,但卻聽周圍的同行們說過。
「新來的六爺行事更加狠辣,胃口更大」
這說明「呂四」想要搭上王老六這個「官老爺」就要花更大力氣和代價。
但如果搭上這位縣衙新上來的「紅人」,以後自己在開成區便能更加如魚得水。
「呂四」在心中權衡利弊,王老六則上下打量「呂四」,而後用居高臨下的語氣說道:「聽狗剩說,你算是開成區的地頭蛇?」
「呂四」不知王老六這句問話是何意,於是求助似的看向雜役。
與此同時雜役也在拼命地向「呂四」使眼色,只是「呂四」一時並未領會對方是何意。
但也不知是酒精的作用還是什麼原因,今夜的「呂四」腦子顯得異常活泛。
「六爺您說笑了,小的一個賤民哪敢稱地頭蛇。有縣衙老爺們在上面,咱開成區內哪怕是真龍不也得像條蟲一般臥着」
「呂四」這句聽起來略顯誇張的馬屁,但在王老六這幫匹夫中卻十分受用。
對於「呂四」表現出的「懂事」,王老六感到十分滿意,但這顯然不是他出來見「呂四」的目的。
「呂四」也想到了這點,於是接着說道:「狗不,剩哥的意思應該是想說小的對開成區比較熟悉,若是老爺們有什麼吩咐可以儘管交代小的。」
「噢?你的意思是我曲解了狗剩的意思?」
王老六眼神變得凌厲了幾分,「呂四」嚇得立馬跪在了地上。
「小的不敢,六爺您的心思小的哪敢揣測半分還請六爺原諒小的愚昧」
常年與這些匹夫打交道,讓「呂四」十分清楚他們的秉性。
這些沒文化的匹夫們與真正的官老爺們不同,誇大其詞的馬屁對於他們甚是受用,但若是太過油嘴滑舌也不可。
第三百八十六章 「不負重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