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開始,戰行川並沒有多想,這裏畢竟是醫院,走着走着,見到醫生或者護士,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
不過,他很快就察覺到了一絲古怪:這個女人一邊走一邊向後面看,好像是怕人追上來一樣,行跡十分可疑。一想到之前在新聞里看到的,有一些人偽裝成護士,專門到醫院裏偷嬰兒,尤其是男嬰,然後販賣到偏遠山區,每個孩子都能賣到幾千塊到上萬塊不等,而且這群人都是拐賣團伙,家族式的。
這麼一想,戰行川立即掏出手機,同時加快腳步,朝那女人走了過去。
走廊里沒有打開全部的燈,只留了幾盞,每隔數米,才有一盞燈,燈光也有些昏暗,那種燈光的顏色看久了,眼前會陣陣發青。
「哎,你抱孩子去哪兒,」
終於走近了,戰行川大喊一聲。
那女人懷中抱着一個用小被子包得嚴嚴實實的嬰兒,她正在朝後面看着,一聽前面有聲音,本能地回過頭來,對上隔着幾步遠的男人,她嚇得一張臉慘白,毫無血色。
與此同時,戰行川也終於看到了女人的臉。
他幾乎懵了,下意識地脫口問道:「你怎麼出來了,」
按照目前的情況,她現在還應該躺在病房裏,好好休養,等明天的體檢結果出來之後,才能決定何時出院。只有在各項指標都符合正常標準,劉雨哲才會准許她出院的,而且,即便是出院了,以後也要注意休息,補血,增強抵抗力。
所以,戰行川完全沒有想到,刁冉冉怎麼會跑到這裏,懷裏還抱着個孩子。
說時遲那時快,他一把伸出手,把包着嬰兒的小被子扯開一些,果然,嬰兒的臉露了出來,睡得正香,但還是能夠看得出來,這是戰睿珏。
果然。
他立刻要把孩子搶過來,天知道,這麼晚了,她一個人鬼鬼祟祟跑到這裏來,要把孩子帶到哪裏去。
就算是她想要看孩子,為何不能在白天的時候,大大方方地過來,還故意選在大晚上,換了一身護士服,這分明就是掩飾身份,掩人耳目。
「說,你想抱着孩子去哪兒,」
戰行川想明白了這其中的原委,頓時大怒起來,高聲質問道。
刁冉冉神色慌亂,似乎完全沒有料到,居然會恰好遇到來看孩子的戰行川,這是她之前根本沒有料到的情況,只能說,真是太巧了。
她本能地用兩條手臂抱緊懷裏的戰睿珏,大概是太用力的緣故,原本睡得正香的小傢伙扁了扁嘴,忽然醒了。
他一醒,就很不高興地大哭起來,而且兩條胳膊和兩條腿都在拼命地掙扎着,好像正在抗議這些人把他吵醒了,發泄着心頭強烈的不滿。
一聽見戰睿珏哭了,她更慌張,幾乎快要抱不住了一樣。
戰行川本來不想用力和她撕扯,但眼見着戰睿珏醒了,而且還啼哭不止,頓時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力氣,一把把刁冉冉拉開,硬是從她的懷中把戰睿珏給搶了過來。
「你太過分了。大人的事情,不要扯到孩子身上。他本來就是早產,你現在把他從保溫箱裏拿出來,就這麼抱出去,他會發燒感冒,上呼吸道感染,甚至轉成急性肺炎的。他還這么小,你希望看見他天天打針吃藥嗎,」
低頭查看了一下戰睿珏,見他的臉色還好,戰行川氣急敗壞地喊道。
或許是他們的動靜鬧得有些大,很快,從遠處的走廊里傳過來了說話的聲音,以及一陣腳步聲,差不多是值班的護士過來查看情況。
一見事情不妙,她第一個反應就是,扭頭就跑。
還好,因為腳上穿的是軟底的護士鞋,所以她跑得很快,一下子就衝到了走廊的盡頭,從那邊的樓梯上跑走了。
戰行川因為抱着孩子,不敢輕易去追她,以免把孩子的大腦搖晃到。
戰睿珏還在不停地大哭着,一張小|臉憋得通紅,長長的睫毛上沾着幾大顆淚水,看起來很不高興。
「乖,不哭。」
戰行川的姿勢看起來有些笨拙,兩隻手平舉着,托着戰睿珏,完全不敢用力。
從他出生之後,他還沒有正式抱過他,這是第一次。
沒想到,還是在這樣的情形之下,戰行川非常緊張,總怕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