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海的上午十點半,一輛昂貴的跑車在市內的某條主幹道上疾馳。
雖然路上的車子並不少,但是,因為這輛車看起來過於囂張,四周的車輛無不連連閃避,十分默契地為它閃出來了一條彷如專用車道的空間。
儘管車速恐怖,但是,戰行川卻沒有過於失去理智,起碼,在路口的時候,他還會停下來,耐心地等待着紅色信號燈。
他表面鎮定,然而內心中卻好像駐紮着一頭巨大的怪獸。
此刻,怪獸即將要從籠子裏掙脫而出,將他撕碎。
他需要在被撕碎之前,去找虞幼薇本人當面問個清楚。
何叔留給戰行川的那封信里,寫得明明白白,不只是何叔,包括趙伯也對這件事略有知曉。後來,他們兩個人在某一天晨練的時候,全都按捺不住,試探着向對方詢問了一下。不問還好,一問之下,原來兩個人全都對虞幼薇被強暴的那件事存疑。
趙伯已經先走一步,把這個秘密帶進了棺材裏。而何叔則一直陷在了天人交戰之中,他並不想說,何況就連趙伯都已經不在人世了,自己又何必多言多語。不過,經過一番心理鬥爭,最終,何叔還是決定把自己知道的事情,一筆一划地寫下來,讓戰行川去自行判斷。
他在信中寫道,那天晚上,他和趙伯都聽見了樓上的琴室里傳來了一陣凌亂的聲音,好像是琴鍵被胡亂按下發出的聲音。後者因為擔心家中進賊,還曾披上衣服,走出房間去查看。
據說,他隱約看見了有人抱着什麼東西從樓上走了下來,而被抱着的應該是個女人,因為有一截好長的頭髮垂下來,那一幕把趙伯嚇了個半死,以為撞到了鬼。他本想掉頭就走,哪知道,強烈的好奇心一瞬間戰勝了恐懼,他鬼使神差地跟上去,不敢接近,只敢探頭探腦,就在這時,一道閃電劈下,慘白的光將房間照得亮如白晝,儘管那時間極短極短,可趙伯卻還是看得清清楚楚,下樓的人是戰勵暘。
至於他懷中的女人他立即捂住了嘴巴,神色驚恐。
出於種種原因,趙伯逃也似的回到自己的房間,急忙睡下,假裝一切都沒有發生過。
天亮以後,戰家大宅陷入了前所未有的一片混亂之中:傭人虞思眉的女兒虞幼薇一口咬定被人強暴,施暴的人則是這裏的小主人戰行川。
那一刻,趙伯完全不知道自己究竟應不應該說出昨晚的事情。不過,他還有着一絲擔憂,那就是,萬一戰勵暘和戰行川父子一先一後地和虞幼薇發生了關係,自己一旦說出來,豈不是把父子兩個人都害了。被咬住一個,總比被咬住兩個強吧。
一念之差,或者說是多年來已經融入到血液之中的愚忠,令趙伯和何叔不約而同地閉上了嘴,兩個人好像心照不宣一樣,都聲稱自己睡得很死,並沒有聽到什麼特別的聲音。
此時此刻,戰行川將油門一腳踩到底。
他想要問問虞幼薇,為什麼要說是他做的。
他更無法接受,那件事的始作俑者,既不是喝醉了酒不記得一切的自己,也不是險些被屈打成招的男寵馬修,竟然是竟然是戰勵暘。
一剎那,天翻地覆,整個世界都要崩塌。
這種事情,不敢說聞所未聞,見所未見,但也足夠令人瞠目結舌,,老子做了壞事,竟然要讓兒子去背黑鍋。
與其說是恨,還不如說是難以相信。
很快地,戰行川一路開車趕到了信虹地產的公司門前。
他隨便找了一個車位,把車停好,然後直接走進公司里。信虹地產的規模要比總公司小了很多,但麻雀雖小,五臟俱全,門口的兩個保安見戰行川雖然衣着不凡,氣質一流,可畢竟面生得很,他們立即快步上前,將他攔下。
這也難怪,每一次都是虞幼薇前往總公司開會,而這裏的保安自然沒有機會去認識集團老總。
尤其,這段時間,虞幼薇被江凱宏煩得不行,她擔心他會再一次地隨便闖到自己的辦公室里來,於是將樓下的保安重新換了一批,並且告訴他們,如果有陌生人找她,一律禁止上樓,假如敢隨便放上來一個人,那就整個部門全部開除。
「先生。請留步。來訪需要登記。請問您找誰」
兩個保安追上去,試圖攔下戰行川。
第五十九章 說出當年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