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不說話,喬言訥把臉朝旁邊微微一側,正好看見了放在床頭柜上的那個玻璃杯。
晶瑩剔透的杯壁上,似乎還殘留着那個女人留下的指尖溫度。
坦白說,她還是很善良的,起碼在得知自己因病住院以後,竟然在新年的第一天就匆忙趕來,不管是不是看在喬思捷的面子上。
「別亂想,好好休息,爭取儘快出院。媽那邊,我怕時間長了也瞞不住,她現在身體不好,儘量別讓她知道。」
喬思捷轉移了話題,輕聲提醒道。
「你就跟她說,我馬上恢復單身狀態,又去和以前的那幫狐朋狗友廝混,她肯定不會懷疑,高興還來不及呢。」
喬言訥撇撇嘴,將母親的心態拿捏得十分精準。
「言訥!」
喬思捷低吼一聲,正色道:「離婚不是兒戲,兩個人當初拼死拼活也要結婚,現在又鬧着要離,難道在你們眼裏,婚姻連一點兒神聖的味道都不存在嗎?」
他昨晚之所以偷偷同喬瑞秋見面,目的也很簡單,就是想要儘量勸服她和喬言訥各退一步,不要如此草率地選擇分手。假如她需要一段時間去冷靜,那也不是一件壞事,起碼比兩個人都在氣頭上簽了離婚協議要好得多。
「你也親耳聽到了,她自己都承認了,我還能怎麼做?我是一個男人,我忍不了這種事!你要我繼續和他過下去嗎?和一個已經和別的男人睡過的女人繼續做夫妻?」
喬言訥漲紅了臉,低聲吼道,脖子上的一根根青筋都迸發起來,如果不是他的左手背上還連着輸液管,他很有可能會直接從病床上跳下來,直接站在喬思捷的面前。
「我以前沒覺得你是這麼古板守舊的人。」
喬思捷按了按酸痛的太陽穴,無奈地吐出一口氣。
據他所知,那女人以前可以為了一紙合同,就跑上律氏兄弟二人的床,喬言訥並不是不知道這件事,可也照娶不誤。但現在把男人換成了戰行川,他卻非要離婚不可了,這究竟是對事不對人,還是對人不對事?
「婚前的一切事情我都可以不計較,婚後不行。這是兩碼事,我知道你想說什麼。」
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喬言訥不傻,他聽出來了喬思捷的弦外之音。
「她也是因為這件事才打算出國的吧?看見前夫和自己的親生姐姐搞在一起,哪個女人都受不了。怪不得,你說婚結不成了,看來受害人還不只是我一個,現在又多了你。」
這麼一想,喬言訥不禁更加怨恨起來。
那對男女在翻雲覆雨的時候,有沒有想到,自己的行為會導致多少人受到傷害?不,他們不會,他們是世界上最自私的兩個人,根本就不會顧及任何人的感受!
「別想了,我去喊護士過來拔針。」
喬思捷抬起頭看了看,頭頂上的輸液瓶幾乎已經空了,他連忙走出病房,叫來護士。
根據醫囑,喬言訥至少也要在醫院觀察三天,他因為還年輕,所以病情比較好控制,暫時沒有手術的必要。可人總有上年紀的一天,尤其現代人往往飲食不規律,工作壓力大,外加缺少鍛煉,很多才三十幾歲的人就患上了心腦血管疾病,更別說喬言訥這種本身就有家族遺傳病史的了。
「這次出院以後,我還是建議你去老家休養一段時間。那邊空氣好,人也少,對你的身體大有好處……」
等護士離開,喬思捷忍不住老話重提。
喬家在中海雖然已經奮鬥了幾代人,但在老家還是建有祖宅和祠堂的,最近幾年,因為這邊空氣質量太差,親戚之中也有不少上了年紀的老人選擇回去休養。
所以,喬思捷也是出於好意,才這麼建議。
「一群老頭老太太,我可不願意陪他們下棋,聊天。」
喬言訥對此當然是一萬個不樂意。
想了想,他又說道:「大哥,公司給你吧,我真的不想管了。我覺得很累,身體累,心也累。出院以後,我想一個人出去走走,哪怕你說我是故意逃避也好。」
說完,喬言訥的臉上流露出了一抹痛楚。
所謂愛有多深,傷有多重,不外如此。
喬思捷並未深究,也並不當真,他知道人在脆弱傷痛的時候,往往會做
第三十八章愛有多深,傷有多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