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殺死所有人!不要放走一個!」
「我跟你們拼了……惡魔!你們不得好死!」
「求求你……要殺殺我,放過我的孩子!」
「我給你們磕頭了,放過我的孩子,他才三歲,什麼都不懂!」
「……」
站在東方身後,韓立神色肅穆的看着那畫板上,一點點清晰的畫面。
那是一群身穿黑衣的魔修,正在屠戮一個山村。
這是三日前,他們看到的場景。
雖然那些魔修,最後都被他們殺死,可那個村子裏的所有人,幾乎死絕。
就是剩下了一兩人,最終也不願獨活,自殺而死。
而面前的東方,一身青色長裙,面容柔和,正極為認真的繪畫着那一個個畫面。
畫面上,有老婦人緊緊把孩子護在身下,童孔里滿是期待,期待着有人能夠救一救他的孫子。
亦有壯漢,手持鐵叉與魔修拼命,面容歇斯里底,有着瘋狂亦有着畏懼。
還有女人跪地求饒,懷裏抱着僅僅三歲的孩子。
頭磕的頭破血流,童孔里滿是對活着的期待,期待那些人手下留情。
一幅幅畫面逼真至極,宛如活着一般。
還有着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氣藴,能讓人感受到那黑衣魔修的殺意與殺戮。
彷佛地獄裏的惡魔。
亦能讓人感受到那些村民,有着一股對生命無盡的嚮往。
濃郁的死氣、生命的嚮往,明明矛盾至極的畫面,此刻卻在東方手中一點點的清晰。
和諧至極,彷佛有着天地至理蘊含在其中一般。
可是韓立看不懂,只覺得那畫中的場面,太過血腥、太過殘暴,宛如惡魔。
尤其是那一張張清晰至極,磕頭求饒的面孔,更是讓人心痛難忍。
「呼……這畫……竟然能讓人身臨其境!」
韓立輕呼口氣,心中震驚莫名。
他目光看向東方,只覺得此刻的東方安靜至極,宛如與世無爭自然清淨的少女。
舉止優雅,氣質溫婉。
白嫩的手掌捏着畫筆,輕輕滑動,平靜而柔和的臉蛋,白裏透紅。
偶爾還有幾根青絲隨風拂過臉頰。
讓人忍不住想要化身成那青絲,輕輕撫摸那絕美的臉蛋。
眉眼間的單純與率真盡數顯露。
眨動間,那一根根長長的睫毛,輕輕碰撞,讓那童孔都似乎充滿了一股迷濛的美。
不管從那個角度看去,都給人一種無比溫柔的感覺。
那妖嬈的身姿,因坐在石頭之上,被那一身青色長裙,裹的緊緊的。
一種無法形容的美,讓韓立一時間難以移開雙眼。
心臟更是微微加速跳動,讓此刻的韓立,心中有着莫名側衝動。
終於,東方停下畫筆,默默的看着那畫卷,似乎入了神。
童孔之中似乎有無盡的憂傷流過,又似乎有對生命無盡的熱愛。
「你覺得這畫怎麼樣!」
東方轉頭,看向韓立,語氣一如既往的輕柔與平緩。
宛如世界上最優美動聽的音樂,柔腸百轉之後,緩緩流淌,沁人心扉。
「神韻皆在,還有一種說不清感覺,好像這畫中的人,都真正的活在畫中一般!」
韓立平緩了躁動的心情,緩緩開口。
看着那轉頭看着自己的漂亮大眼,竟然有着一絲莫名的緊張,下意識的微微低頭。
「是嗎?」
東方輕語,緩緩道:「我沒想到那些魔修、邪修如此邪惡,竟然連孩子都不放過!」
「其實這畫……我是為他們而畫,或許活在畫中,比活在這個世界更好!」
東方嘴裏隨意的說着。
心中卻開始默默感受自己的實力提升。
親眼看到那些為了生命而不斷掙扎的場面,確實讓人心中震撼。
尤其是他悟的是生命法則,對這種感覺最清晰。
「快了……再過不久我應該就能達到化神中期了!」
「到了化神中期,憑藉鳴鳳劍,我應該不懼任何一個老怪物!」
「等到化神巔峰……殺死任何一個老怪物,應當不費吹之力!」
感受着元神眉心的法則印記,東方心中完全放鬆下來。
那法則印記,宛如真的是一顆發芽的種子一般,不斷的長大。
或許有一天會長成一顆撐天大樹。
「這世界就是這樣,弱者永遠只能被動接受一切,生與死,永遠都是強者的施捨!」
韓立語氣沉重,帶着一股讓人心驚的憂傷。
從很小很小的時候,他就看到一些人為了搶一口吃的,與人拼命。
更看到一些人為了活着,跪地磕頭,把頭都磕的血肉模湖,只為了能夠活命。
弱肉強食,強者為尊。
這是這個世界永恆不變的法則。
所以,從那個時候開始,他韓立便活的小心翼翼,想要遠離任何麻煩。
也不願為在乎的人添麻煩。
小時候,為了不跟父母添麻煩,所有的委屈、欺辱,都是一個人默默承受。
也從那個時候開始,他發誓要活着,要比別人活的久,活的好,然後一步步讓自己強大起來。
想到這裏,韓立微微嘆氣,話音一轉,突然開口道:「東方師妹……你該離開了!」
「離開?」
東方微頓,詫異的道:「為何?」
這半個月,韓立一直跟在他身後,尋常時候也不說話,非常沉默。
有時卻又欲言又止,神色警惕,似乎有着什麼心事一般。
「其實我跟上來,主要是告訴你一件事,卻又沒有證據,不知道該如何講!」
韓立開口,語氣有些為難,但還是繼續說道:「公孫家不簡單!」
「東域六大家族還未崛起之時,整個東域除了九華仙宗,便以公孫家勢力為首!」
「如今雖然沒落,但底蘊應該還在。」
說到這裏,韓立鄭重而又嚴肅的道:「你必須離開公孫一族領地,以防他們再對你出手!」
「我懷疑……十幾日前的那些魔修、邪修,很有可能就是公孫一族召集而來,目的必然是針對你!」
聽着韓立的言語,東方眨了眨眼,完全沒想到韓立為了這件事,竟然毫不在意他身上的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