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白衣男子的聲音以及言語之意,東方並不覺得意外。
當實力達到了一定程度,自然能夠感受到他身體的異象。
以及胸口處的法則孕育波動。
就是夫子和辰南,應該也感覺出來了。
只是並沒有說出來罷了。
可東方依舊開口詢問,道:「你是誰?」
語氣雖然依舊冷漠無情,但卻帶着一絲讓人無法察覺的緊張。
就連其身體,也微微緊繃。
眼前的白衣男子的語氣,雖然極為正常。
就像是普通人遇到一位資質奇高之人,如數家珍般的感覺。
可那周身氣質,卻讓人根本不敢小視。
極致的淡漠!
那是一種漠視生命的淡漠。
一道目光殺死兩位化神,沒有絲毫心緒起伏,仿佛就是踩死了兩隻不起眼的螞蟻一般。
其眸子之中還帶着一種高高在上,如同蒼天俯視眾生一般的感覺。
看着他們,根本不像是看着同類。
反倒如同看着腳下的螻蟻一般。
「必然是那位想要以天地承載己道的存在了!」
「不!或許應該稱之為祂!」
東方腦海之中瞬間浮現出仙門之後,以及眼前男子所表現的一切。
沒有智慧生命,有的只是無盡的凶獸。
眼前的白衣男子對於智慧生命顯然並不信任。
甚至有着對於智慧生靈的警惕。
更是表現出一股視眾生入螻蟻的淡漠,根本不像是一個人。
似乎根本沒有絲毫人性一般。
細細一想,東方又有些瞭然。
人之所以稱之為人,便有着各種各樣的情緒與感情。
也因此,人的經歷、意志,會因為情緒與感情而改變。
變得極其複雜。
有時宛如魔鬼,殺戮成性,有時又宛如神靈,悲憫一切。
矛盾而對立。
複雜的讓人無法理解。
這就是人,這就是感情生物。
尤其是再知道了被圈養之時。
哪怕是一位實力極弱之人,在智慧達到一定程度,也會毫不猶豫的反抗。
這幾乎是每一個生靈,每一個人類,都會去追尋的自由。
越稀少,越珍貴。
越禁止,越想讓人逾越、想要掙脫束縛。
而對於眼前的白衣男子來說。
那群凶獸、包括如今這方天地的生靈,在某種程度上,應該都一樣。
手握生殺大權,無人能夠反抗,就像是高高在上的蒼天,已然不帶絲毫人類的情緒與感情。
就像是人類看待螞蟻一般的感覺。
白衣男子聞言,臉上似有笑容綻放,宛如尋常之人的微笑。
可那笑容之中,卻沒有絲毫情緒。
就像設定了程序的機械人一般,沒有一絲一毫的感情流露。
淡漠!
漠視一切的淡漠。
「你可以……叫我皇天!天地之皇,天上之天!」
白衣男子語氣尋常,仿佛只是說出了一個不起眼的代號。
可圍聚此地,遠遠觀望的眾人,卻齊齊一顫。
想到剛剛白衣男人不流露絲毫情緒,甚至沒有流露出絲毫手段,便輕描淡寫的滅殺兩個化神。
宛如真正的上天懲罰人間一般。
詭異而不露痕跡。
一時間,眾人心中竟莫名的有些恐懼。
正常人誰會叫這麼一個名字?
「皇天?自稱皇天?」
若是一開始還不是百分百確認,那麼此刻,東方無比肯定。
也只有無比瘋狂,卻又無比理智之人,才能毫無畏懼的叫這個名字。
「這仙門……包括仙門之中的一切,都是你安排的?」
東方言語很是直接。
或者說,化身魔相的東方,根本不願拐彎抹角。
直接而冰冷。
冷漠而無情。
與此刻的白衣男子相比,某些方面倒是有些相似。
「不錯!」
白衣男子輕笑,腳步輕踏,如同一位優雅至極之人,踏着虛空,一點點的步入高空。
也就在白衣男子踏入虛空的瞬間,一座虛幻的寶座形成。
宛若實質,又好似被無形的空間之力凝結。
白衣男子坦然的端坐其上,俯視一切,語氣一如既往的淡漠而溫和。
「這仙門的所有一切,都是我安排的!」
「那些凶獸也都是我培養的!」
聽聞此言,所有人齊齊一驚,下意識的帶上了警惕。
更是有人下意識的怒叱道:「你知道這仙門、這凶獸害死了多少人?」
語氣帶着濃濃的憤怒與緊張。
不少人聞言,更是齊齊想起那二十多位渡劫之人。
以及這兩年來在與凶獸爭鬥之中,犧牲的所有人。
那些人有的是他們的祖爺爺,有的是他們家族之中的後輩。
換成任何一人來此,大概也會如此。
「你們在……譴責我?」
白衣男子微笑,面容看起來柔和至極,就像是尋常人說話聊天一般。
但那神情之中,卻沒有絲毫笑意。
有的只有無盡的淡漠,漠視一切的淡漠。
他沒有絲毫感情的道:「人類還真是奇怪,一邊為了生存殺戮,一邊卻譴責那些為了生存而殺戮的生靈。」
「你們覺得自己比那些凶獸高貴?」
「不!」
白衣男子臉上神情陡然一收,語氣也變得鄭重,道:「在我眼中……你們並無區別!」
「螻蟻安敢逆問蒼天?」
「轟!」
隨着白衣男子的話音落下,那幾位剛剛開口的洞虛強者,肉身陡然炸裂。
整個場中陡然爆發出一陣血雨。
骨肉翻飛。
一些靠近之人,感受到那股溫熱的血色及面,感受到那股血腥,齊齊一顫。
膽敢喝問之人,必然實力極強。
其中兩人甚至是滄瀾仙宗、青雲仙宗的老祖。
一身實力早已達到洞虛後期。
可是此刻,竟然齊齊在他們眼前炸裂。
第六百九十九章有點讓人期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