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城的東城這邊,本來就以窮人居多,臨四十七巷在晚上的時候,整個街區都沒有一間房子亮燈,顯得更加的漆黑,像是一個張着大口的巨獸。
還好,在場的三個人都是來自渭城的窮鬼,其中還有兩個,是找馬賊拼命的砍柴人,肯定是不會害怕小巷子的。
窮鬼,除了缺錢之外,根本就沒有什麼能讓他們害怕的。
桑桑和寧缺就在王躍的帶領下,有些膽戰心驚的拐進了臨四十七巷。
隨着光線越來越弱,寧缺都有些懷疑,王躍是不是準備對他和桑桑,老鄉見老鄉,坑你沒商量了。
就在他胡思亂想的時候,王躍進入了街口不遠處的那一家店鋪門口,從手裏拿出了個鑰匙,打開了那不怎麼寬敞的大門。
寧缺鬆了口氣,他連忙拉着桑桑一起走了進去,只是他等了好一會兒,都沒有等到王躍點上燈,還好桑桑早有準備,打開了隨身的火摺子。
靠着這微弱的光線,桑桑找到了蠟燭的位置,快步的上前點上了燭火,
屋裏亮堂起來之後,寧缺這才發現店鋪里東西齊全,他就毫不客氣的讓桑桑給燒杯茶水喝喝,自己像一個大爺似的在一個椅子上坐下,然後才好奇的問道,「王大哥,你盤下這個店鋪,花了多少錢?租金多少錢?」
王躍在渭城的時候早就習慣了寧缺那懶散的樣子,他也在旁邊也坐下,然後才解釋說道,「租金不要錢,轉租的錢更少,現在這條街區,只要有人買,馬上就有人轉讓。」
寧缺聽了這話,馬上就聽出了貓膩兒,他就有些好奇的問道,「為什麼這麼便宜?這裏可是長安城啊,就是一個茅坑,那也值很多銀子的!」
王躍看出寧缺是在擔心自己,他剛想解釋一下,聽到動靜了的桑桑,就從後廚跑了出來,她有些激動的說道,「少爺,要不我們也找一個鋪子,我們可以買你的字!」
寧缺看桑桑鑽進錢眼裏了,就很不滿的說道,「你不要命了?這裏可是京都,這麼便宜肯定是有緣由的!」
桑桑卻很不服氣,就恨鐵不成鋼的說道,「命有錢重要嗎?我們也打聽過了,書院上學可是要花錢的,我們就那麼點錢,你萬一考上了書院,你能讀幾個月?」
聽了桑桑這麼說,寧缺馬上就有些氣餒了,是啊,靠他砍柴掙的那些錢,根本住不了幾天的,那他哪有時間討好書院的高人,幫他疏通自己的經脈?
想像的這些事情,寧缺馬上就向現實低頭了,他看向王躍,苦笑着問道,「王大哥,我們租的話,租金是不是也可以免除啊?」
王躍看寧缺眼神有些躲閃,就明白這傢伙想什麼了,這不是因為他在巷子口嗎?即使人家要對付他們,也是先對付他,寧缺也就有時間應對了。
不過,既然他答應了朝小樹住在這裏,這本來就是免不了的事情,他倒是不怎麼在意這些,就似笑非笑的說道,「你想好了?」
寧缺點了點頭,很是認真的說道,「要不,我現在就去詢問一下租房的事情,王大哥見到了房東,幫我們說一聲免除房租的事情?」
王躍沒有拒絕,這也是舉手之勞的事情,至於朝小樹同不同意,那就是寧缺自己的事情了。
於是,他還是肯定的說道,「沒問題,只要遇到了,我肯定提一下。」
桑桑和寧缺相互看了一眼,兩人就再也坐不住,連忙一起出門,向着巷子裏面走了出去。
沒有多久,兩人就一起回來了,還告訴王躍,他們已經租下了巷子最裏面的一個店鋪,撿便宜得到了一屋子的筆墨紙硯,他們短時間內都不用去進貨了。
兩人心裏高興之下,就連忙帶着行李走了,晚上也不在王躍這邊住了,讓王躍很是無語。
還好,剛才為了給寧缺燒茶,桑桑已經把火給點上了,王躍倒是能喝上一杯熱水,泡上一壺熱茶。
第二天一大早,王躍本來準備叫上寧缺三人去書院看看的,結果桑桑昨天晚上就計劃好了,今天要把書筆齋給整理出來,他們是真的想要做生意了。
王躍可不是想這麼幹,他就果斷的關門,準備出去辦事去了。
只是他鎖上出門,就看到了朝小樹和一個拿刀的凶神惡煞的人一起過來,他想到寧缺的叮囑,就笑着打招呼問道,「兩位來喝茶?那就不巧了,我今天不營業。」
朝小樹倒是不在意,就笑着說道,「我也就是出來轉轉,這不是聽說昨天晚上又有人租下了一個店鋪,我想看看,還有誰這麼有膽識。」
王躍聽朝小樹這麼說,就連忙解釋說道,「哦,那是和我一起從渭城來京都的朋友。他聽說這裏免房租,就特意的趕了過來。東家,要不,你也把他的免了?」
朝小樹聽到王躍這話就笑了,他沒有答應,畢竟,他們那麼多的幫眾,每一份收入都要計算稅的。
不過,考慮到目前的麻煩,他倒不是不可以考慮,他就笑着說道,「我先去看看再說,王兄弟還是先忙你的去吧。」
他說到這裏,就向王躍拱了拱手,然後就帶着那個抱刀的人,一起向着書筆齋走去。
王躍已經把話帶到了,就轉身出了巷子,一路一邊打聽一邊走,四處都是一些視似而非的店鋪的名字,讓王躍都覺得,這裏大概是有某一個穿越者來到過這個世界,這才創造出那麼多東西。
不過他暫時也不關注這些,很快就來到了軍部衙門,軍部負責戶籍的主事看了王躍帶來的信件,發現這個曾經的小卒現在已經是修行者了,就有心挽留王躍。
於是,他就古惑着說道,「王躍,如果你願意留在軍部任職的話,我可以給你安排下一屆的書院考試資格。」
王躍很是無語,下一屆?那不是成了寧缺的學弟了,他丟不起這個人,他就搖了搖頭,很是堅決的說道,「我更想好好的修行,不過,我還是大唐人,如果大唐有需要,我隨時可以重新入伍的。」
那主事看王躍已經打定主意也就不勉強,給王躍辦理了軍戶轉民戶的手續,聽說了王躍住址的時候,只是意外的看了一眼王躍,卻沒有多說什麼。
王躍看那主事的表情,就知道臨四十七街情況很複雜,不過他也不怕什麼,大不了時光回溯,回溯到沒有租房的時間,都不算是事兒。
所以,他很輕鬆的走出了衙門,向着城外的書院的方向走去,他原本想着在書院像現在大部分的大學似的,可以隨時進的,只是他走過去之後,這才發現一個事實,書院有可能像清大北華似的,不是什麼人都可以進的。
王躍很是鬱悶,畢竟如果進不了書院,見不到書院裏的人,那他怎麼才能進書院?他必須想一個辦法才行。
他也沒有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