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田不解,「那王家家主豈會允許公主一直留在這裏?」
「不會。」水奴搖又搖頭,「這便是我要你親自前去的原因。」
事實上,王家家主在信里說了,讓她做好準備,王家很快就會來接人。
而王家家主之所以會提前告知一聲,是因為家主說知道司馬君璧這樣做一定有她的理由,所以給她一點善後的時間,但是人是無論如何也一定要接走的,堂堂公主又豈能做別人家的婢女?
水奴看着手上的信件,有些無奈的苦笑着,事實上,這次外王父猜錯了,她真的一點理由都沒有。只是這樣的想法說出來別說別人不信,便是她自己都有些難以置信——何時起,那個能夠理智到不顧親人生死的東陽公主,竟然成了這樣一個感情用事的人。
第二日,因田離開新安。殷暖見因田沒在水奴身邊,問起時,水奴只說有點事,殷暖也沒再問,只是說要讓阿元跟在她身邊。水奴說現在司園正在混亂時候,說不定還會有些人暗中使出些什麼讓人防不勝防的暗箭,一定要阿元跟在殷暖身邊才行。
見她一直拒絕,殷暖無奈,最終還是執意多派幾個身手不錯的奴僕跟在水奴身邊。
水奴是在司園門口處,被一個婢女喚住的,說是主母有事吩咐,水奴無可選擇,只得跟着去了,然後想像中的各種刁難的場景都沒有遇見。趙氏甚至還有幾分客氣的和她說了幾句話。
只是在聽完趙氏的話之後,水奴倒是寧願趙氏能暗中懲罰自己一頓便是。
「主母方才說的……是什麼意思?」
「你的畫像我已經命人送去宋家了。」趙氏難得耐心的又解釋了一遍,「王家家主對你很滿意,事不宜遲,三日之後就會讓人把你抬進宋家。」
離開趙氏院子的時候,本來晴朗的天空忽然「嘩啦啦」的一陣雨下,水奴有些茫然的抬起頭,看着本來炙熱的太陽極為應景的躲在烏雲後面,然後雷聲響起,大雨嘩嘩落下。劈頭蓋臉的砸下來。
水奴恍若未覺,耳邊依舊是趙氏那一副施恩的面孔和有些刻薄的聲音。
「水奴,宋家是什麼人家想必你也清楚,憑你一個婢女。原是沒有這樣的機會的,好在你長了一副不錯的面孔讓宋家家主很是滿意。你就好生珍惜這個機會,不要妄圖想要做些什麼,司園是什麼情況相比你也清楚,若是聰明一點。就在三日之後安安分分的被抬進宋家便是。
「宋家嗎?」水奴低聲笑道,「果然是一個不錯的人家。」
回去樹硯閣之後,水奴已是一臉的平靜,穗映見她全身濕透,也沒說什麼,只是沉默的給她遞了一塊巾帕。水奴道了謝,胡亂擦去面上的雨水,然後回到自己的屋子換了身乾淨的衣物,就去到謝氏的屋子。
門邊的婢女看見她,很友好的打了個招呼。水奴回以一禮。然後問道:
「五郎君用膳了嗎?」
婢女搖頭,紅着眼眶道:「水奴,你勸勸五郎君吧!他這樣不眠不休、不吃不喝的,身體可怎麼挺得住。」
「好。」水奴點點頭,柔聲說道,「可以勞煩你去膳房端些飯菜來嗎?要清淡些的。」
「嗯。」婢女聞言,很高興的點點頭離開了。
水奴去到裏間,就見殷暖和兩個疾醫在床榻守着,然後那兩個疾醫給殷暖說了什麼,就告辭離開了。
水奴走到邊上。待那兩個疾醫出去,然後來床榻邊。
「阿姊。」殷暖抬頭看見她,微微笑了笑,依舊嗓音溫軟的道。「你來了?」
「嗯。」水奴點頭,聽着他有些嘶啞的嗓音,看着他的憔悴面容,忍住滿溢在眼眶的里眼淚,也笑了笑說道,「我來了。暖暖。大娘怎麼樣了?」
殷暖道:「今日醒來過一次,雖然時間很短,不過比上一次清醒的時間要長一些。」
「那就好。」水奴在他旁邊跪坐下。
「阿姊。」殷暖忽然道,「你可是心情不好嗎?」
「嗯?」水奴抬起頭,想了想說道,「沒事的,想來只是有些睏倦而已。」
殷暖卻搖了搖頭,執意的說道:「阿姊,吾知道,不一樣的,你心裏是在擔憂什麼嗎?」
水奴一怔,不過很快就坦然的道:「我在擔憂大娘,暖暖,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