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水奴?」容碧嚇得顫抖不已,小心翼翼的扯了扯她的衣角,膽戰心驚的低聲喚了一聲。
水奴不動聲色的按了按她的手安撫一下,低頭恭敬的詢問道:「不知六娘以為這個方式如何?」
元氏想了想,既然這個叫做容碧的婢女對這個盒子拼死保護,又說是容柳那賤婢留下的,那麼自己的巾帕必在這裏無疑,故而對水奴的提議倒是正中下懷。
因為她若是主動找水奴麻煩,自然不好在殷照那裏交代,但若是水奴自己活的不耐煩,硬要上趕着撞在她手裏,那可就不怪她了。
元氏點了點頭,「我也不是那等蠻不講理之輩,就照你說的意思辦。」
「婢子謝過六娘。」水奴行了一禮。容碧咬了咬牙,從袖袋裏拿出鑰匙打開了盒子,然後把裏面的東西一件件拿出來擺放在眾人面前。
繡帕、繡衣等繡品看起來雖然精美,想來都是出自容柳之手,不過都是些一般的布料,算不上名貴的東西。還有其他的小玩意也都是些平常的物件,其中最值錢的是一隻較為精緻的銀簪。
元氏咬牙切齒的打量着這些東西,這些不上檔次的小玩意兒,便是她想冒認一兩樣作為自己的東西,都覺得丟不起那個臉面。
水奴默默看着元氏臉上五彩繽紛變幻着的面色,容碧把所有東西都擺放出來之後,正要說話,被她悄悄拉住。元氏這等小心眼的脾性,在這個時候面上雖然看不出來,只怕內心早已經翻江倒海一般。現在開口無異於是主動把自己送上去給她出氣。
元氏又死死盯着那盒子裏的東西看了半響,方才起身,冷冷說道:「回院!」
說完也不待別人回話,自己氣沖沖的率先走了出去。
直到元氏的人都走了出去,水奴方鬆了口氣,雖然之前有猜到元氏是為了那塊巾帕而來,只是也沒有確切的把握。她動了動一直捏緊的雙手,正想起身,容碧忽然撲進她的懷裏,「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水奴被她撲得往後退了一步,緩了緩方才止住身形,把容碧抱在懷裏寬慰着。旁邊一直看着的其他婢女忙上前,幫忙把地上的東西揀放回盒子裏。
水奴接過盒子,遞給容碧道:
「好了,別哭了,容柳阿姊若是看見你哭成這樣,她也會不開心的。」
容碧雙手把盒子緊緊的抱在懷裏,點點頭道:「恩恩,我不哭了,水奴,謝謝你來幫我。」
「沒事的。」水奴寬慰着她,「你沒事就好!」
第二日,殷暖來告訴水奴,去容碧家鄉送消息的人已經回來,她家人聽說失蹤多年的女兒還在人世都很高興,已在來路上,新安到始安路途遙遠,希望能在路上早些看見容碧。目前只需要問了容碧的意見,隨時都可送她歸家鄉去。
水奴去告訴容碧這個消息,容碧自然是喜極而泣。待知道自己能夠回到家鄉都是因為容柳為她留下信息的緣故,更是哭得水奴幾乎勸慰不住。最後容碧想了想,把回家的日期定在一日後。水奴知道她應該是被前一日元氏前來嚇着了,便也沒多說什麼,只是幫她一起收拾東西。
翌日,容碧一大早起來,自己提着包袱便從小門出了殷家,才走幾步,便看見轉角處站着兩個人,旁邊還停着一輛馬車。
「五郎君,水奴?」
「容碧。」水奴見她出來,便笑道,「五郎君猜想你可能會走這個門,所以來這裏等着,果然你是走的這邊。」
容碧怯怯的走到兩人身邊,囁嚅道:「五郎君,水奴,你們這是也要出門嗎?」
「那容碧你呢?」水奴不答反問道,「一個人拿着包袱出來,你能找到回家的路嗎?」
容碧點頭,「之前你給我看的地址,我記下了,去驛站問問就能回去了。」
水奴笑道:「所以走了都不和大家說一聲?」
容柳聞言忽然一下就哭了出來,抽抽噎噎的說道:「我也想要說的,可是我怕我一開口就哭了,水奴,我捨不得你們。我……我還對不起容柳阿姊,對不住五郎君?」
殷暖一直站在一旁,聽她忽然把話題扯到自己身上,開口道:「什麼事吾原諒你就是,何必記在心裏難受?」
容碧還是哭得說不出話來,水奴安慰她半響,方才開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