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瑜忽然勾唇,低聲命令:「殺了那女子。」
洛城得令,殺手從天而降朝蘇南枝襲去。
「卑鄙無恥,利用一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掣肘本王。」蕭沉韞冷笑,「可惜你錯了,殺你比救她更重要。殺你利於千秋萬代。」
他飛身追去,完全打亂蕭瑜的算盤。
蕭瑜慌了,無數殺手擋在前面,卻全部不是他的對手,一個接着一個倒下,蕭沉韞俊臉濺了血,目光如千年寒冰會將人封凍般,無情狠厲,恐懼如暗夜無邊的陰影般籠罩着所有人。
殺手們怕的腿發軟。
蕭瑜很後悔,他不該親自截殺蕭沉韞。
山底。
眾多殺手從四邊湧來,洛城持刀怒吼:「雲深羨,你別忘了你是誰的人!攝政王已知你是亂臣,你救了這女人那你就得死,殺了她!」
雲深羨溫潤如玉的臉上,頭次現出殺意,他緊鎖眉宇,拔劍,將女子護在身後,面對上百殺手,深嘆口氣,一腔孤勇擲地有聲道:「殺她,先殺我,我豁出這身命,亦不會讓你們傷她分毫!」
蘇南枝有些震驚。
為什麼雲深羨是亂黨之人,亦如前世衝進滔天火海般捨生忘死地救她?
待她還沒反應過來時,雲深羨略帶歉意地握住她肩膀飛走:「冒犯了,枝枝。」
「山壁縫隙是死人谷的谷口,穿過密林前面的荒野,便是深不見底的斷崖,斷崖上有木橋,木橋往北走兩公里便能出谷,但現在不是亂黨正常出谷時間,木橋那端,亂黨會放出餵養的猛虎擋路。」
雲深羨一路護她飛過荒野,因為對地形足夠了解,躲過不少追殺,二人來到斷崖邊。
斷崖深不見底,繚繞着冷霧,崖下傳來激盪拍崖的澎湃水聲,應是條大河。
對面是寬廣的森林,斷崖距那端大概百米,蘇南枝卻沒看到過去的木橋時,雲深羨跑到崖邊,操作了一番,兩端響起轟隆隆的機關聲。
一道兩米寬的長橋,從冷霧中升起。
「枝枝,踩准我的步子跑過去。」雲深羨上橋,擔憂地扶住她,「此橋機關重重,若行差踏錯一步,便會引來萬箭齊發。」
二人剛走到橋中央。
便聽見身後追來的洛城大喝:「砍橋!」
長橋隨着殺手砍橋動作而不斷晃動,橋面轟然斷開一截!
兩聲巨響後,木橋崖邊的牽引斷了,橋身急速分裂落入懸崖!
蘇南枝緊緊抓住劇烈晃動的兩邊鐵鏈,失重般猛然下墜!
垂墜的斷橋左搖右晃,砰地巨響撞在崖璧上!蘇南枝被巨大衝擊力震的嘔出一口血,卻震驚地瞪大眼睛,看向霧中的崖璧,璧上有個三米高的洞口。
會不會是……囤積兵器的溶洞?
來不及細想,木橋再次猛/撞崖璧,震得蘇南枝五臟六腑鈍痛,她死死抓緊鐵鏈的手磨出血痕,指甲撞裂,唇角溢出血絲!
然而至始至終,那抹白袍從未放開她的手。
雲深羨左手抓着木橋鐵鏈,右手死死攥住蘇南枝手腕,目測了下離地面的高度,他拼盡全力將蘇南枝拋了上去,而他耗盡力氣再也支撐不住,朝崖下滑落。
見此,崖邊的洛城趕盡殺絕地下令:「放箭!」
蘇南枝大聲驚喊:「雲深羨!」
「咻——」毒箭射進蘇南枝後背,她悶哼一聲,狼狽地摔在地面上,朝崖邊爬去,看向冷霧環繞的懸崖,急急大吼,「雲深羨?你怎麼樣了?」
崖下沒有一點回聲。
雲深羨死了?
蘇南枝眼眶猩紅,渾身發顫。
如密雨般的毒箭再次襲來,一抹白袍忽然飛出崖底直接撲倒了她身上,替她擋箭,男人抹掉溢出唇角的血,不敢遲疑地扶起她,跑進森林。
崖邊,洛城冷血無情地嘲笑:「雲深羨就是個蠢貨,自己的命被主上捏在手裏,還想着救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