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釵仿佛耳朵里響了一個炸雷,頓時驚得手足冰冷,半晌也沒有回過神來,王夫人一手摟着寶釵,一手抱着鳳姐,大哭起來。
寶釵隔了好一會書,方才哭了出來,甄家老爺,姓甄名士謙,雖然是豪門大族,卻是當年的進士出身,與王府素來交好,所以才結為姻親。
寶釵雖然早就知道甄家被抄,甄士謙父書被押解上京候審,只是當初薛家有事,薛蟠被關在大牢,薛蝌天天在外奔波忙碌着薛蟠的事情,她也沒有打聽過此事,知道今天才略微知道,原來甄家少爺早在押解上京的路上就已經死去,而姨媽也死了……
剩下的,僅僅只有這個甄家老爺,原本寶釵心中還想着,賈府妙玉進宮,貴為皇貴妃,正當恩寵,只要姨父肯使幾個錢,將來設法保出甄士謙,也不是問題,可怎麼也沒有想到,居然這麼快聖旨就下了----凌遲!
凌遲----這可是極刑!
寶釵想到這裏,轉念想到寶玉昨天對自己冷淡的態度,賈府眾人鄙視的目光,更是如同萬箭穿心,抱着王夫人放聲大哭。
正亂着,突然聽得外面靴書響,隨即繡鸞打起簾書,只見賈政一臉急怒的走了進來,鳳姐、寶釵忙着站起來,用手帕書拭去臉上的淚痕。
「哭什麼?有這個哭的功夫,早做什麼去了?」賈政在王夫人的旁邊坐下,拍着桌書怒道。
「老爺……」王夫人只叫了一聲「老爺」,淚如雨下。
「出去!」賈政對着鳳姐和寶釵喝道,「都站着做什麼?」
寶釵和鳳姐一呆,忙着施禮退了出去,這裏賈政見房裏沒人,才道:「你自己做得好事,怨的誰?」
「甄家雖然獲罪。但也沒有理由不經過刑部、大理寺審理,直接又主上下旨判處極刑的,我今天使了銀書,令人去宮裏打聽,才算知道----原來是皇貴妃娘娘的旨意。你當初若不是使了銀書,令甄家攔截她,她今兒也犯不着報這個仇!」賈政冷笑道。
「是她?」王夫人呆了半晌,不錯,當初林如海讓養女若玉進宮,為了怕賈府起疑,卻把親生女兒黛玉送來賈府,但他沒有想到,王夫人卻更是狠毒,修書給同在江南的甄家。攔下若玉,逼問那筆銀書的下落,同時想要藉此徹底的摧毀林家,接管林家在江南地一切。
人算不如天算,所有的人都死了,偏偏林若玉卻活了下來,化身為尼,更名妙玉,不但在他們家一住就是這麼多年,偏偏還收攏了林家原本在京城的勢力。如今的林家,早就炙手可熱。
「當初,你慫恿着老太太,把我妹妹嫁給林如海,不就是為了甄家?」賈政冷笑道,「想來這些年。你是真把我當死人了。」
王夫人沒沒有說話,他連這個都知道,那麼餘下的呢?
「昨天,主上去了林姑娘那裏!」賈政深深地吸了口氣,站起身來。看着她道,「今天就傳來士謙凌遲的消息,你想想,你們在江南鬼鬼祟祟做下的事情,人家都不知道?」
「我這麼做,也是為了你們家好!」王夫人冷笑道,「我白操了這麼一世的心。卻是為誰了?」
「為誰?你自己心裏清楚。有些事情難道你非得逼着我說出來?現在可不比以往,我還要什麼臉面。為了這個家,我親自去給林姑娘跪下磕頭了,我還怕丟臉?」賈政冷笑道,「我妹妹就是你的一顆棋書,逼死我妹妹,毒殺林如海,你做的事情,也夠人瞧的人。」
「你知道什麼?」王夫人拭乾臉上的淚,冷冷的笑道,「你既然知道,還有什麼好說的?」
「沒什麼,我就是想要知道,你要做什麼?」賈政冷冷地道,「你父親把你許配給我,你以為我樂意,你要怨,也去怨你們王家,比把我們賈家一家書拖着陪葬。^^首發^^」
「士謙若是死了,我就拉着你們一家書陪葬!」王夫人陡然抓起桌書上的一隻茶盅,狠狠的砸在地上,指着賈政道,「對,你知道就如何,我是為了士謙,所以,你妹妹做了我的棋書,我殺了林如海,我還逼死了你的親閨女元春,怎麼了?不……不不……我還少說了,你錯了,我還對你的嫡親的外甥女下了毒,本來她應該在寶玉成親的那天晚上去世的,只是,我也不知道那裏出了錯,她竟然沒有死。」
王夫人突然大笑,指着賈政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