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下旬的格洛斯特港口早晨的霧氣很濃,四十多米之外幾乎就看不清什麼東西了。不過頭頂上的太陽己經泛起了明晃晃的光亮,很顯然現在的霧氣已經是秋後的螞蚱,蹦躂不了多長時間了。
即使有油條在船下帶路,做為船長貝海還是小心的駕駛着箭號駛向了港口的泊位,接下來的時間如果按着一般船東的做法那就是把船封存一段時間,等着下個魚季開始前的兩個月左右再下海。
這樣做最主要是的節約維護的經費連泊位費都可以省了。不過箭號和星號兩艘船可不用省這點兒小錢,先去船廠保養一下然後就直接回泊位,而在平時的時候貝海還會開出海遛上一遛的,手下的員工們如果是想出海的話也可以用,不光是讓船動了起來還能省了大家租船的費用,也算是貝海給自家水手的一點兒福利了。
「格洛斯特!我回來了!」多米尼克也不管現在能不能看到什麼人,站在甲板上直接衝着前面大聲的吼了起來。
「回港了!」齊一銘也大聲的歡呼着。
「嗚~~~嗚!」勞倫嘴裏發出了一聲火車的氣笛似的聲音,同樣臉上掛着燦爛的笑容。
只有馬特這個老頭子還保留着一份沉穩,靠在船舷上看着自家的水手嘴角掛起了笑容,一隻手夾着個煙屁股,另一隻手在自己的腿上輕輕的打着拍子。
隨着船周圍不斷的響起氣笛聲,甲板上的水手們都知道自家的船已經入港了,一入了港那就是說箭號離着泊位已經不遠了。
這次不用馬特催促齊一銘帶頭帶着船員們開始拿着充氣浮掛在了船舷的兩側,這樣是為了防止船身撞到碼頭上,這些充氣浮就是在船身和馬頭之間提供一個緩衝。
這些水手們才剛剛放到了充氣浮就聽到了岸上傳來了一陣嘈雜的聲音,什麼叫兒子的叫名字的,還有叫哥哥的,無數的名稱都響了起來,不用問這些都是水手們的親人,現在過來迎接家人出海回家的。對於美國人來說這是需要全家出動的大事。這樣的場面貝海己經不是第一次見了,自然是知道的。
貝海只是聽到了聲音,不過並沒有去看碼頭上的人群。在貝海看來這些人中等會兒如果有衝着自己撲過來的,十有八九就是野馬老闆的本尼。要不是就是新井公司的人,衝着不是親情愛情,都是衝着美金來的,從格調上來說低了一層。
在貝海想着除了這兩人就沒有別人了。當然了貝海可不想一靠了岸撲上來兩大老爺們,反正就是貝海認為自己這個船長比較孤苦。是不會有什麼特別的人過來迎接的。
船一停下來船員們先是沒有想着卸貨什麼的,而是一窩蜂的跳上了岸然後各自抱着自家的女友好好的啃了幾口,就連老馬特這時都是有點兒為老不尊的。
唯一好一點兒就算是齊一銘了,這老小子沒有白受國家教育這麼多年,擁着自己的妻子薇拉蜻蜓點水似的親了兩口之後,手就攀上的老婆的肚皮問起了自家的孩兒來。
正當貝海準備關掉引擎,準備走出了甲板等着本尼過來和自己聊聊的時候,一個身影閃進了船橋里。
「你怎麼過來了?」貝海看到黎未未居然會出現在自己的船上不由的驚奇的問道。
黎未未走到了貝海的旁邊,伸手往貝海的胳膊上一挎:「我當然要過來了,大家都來接男朋友就我不來不是有點兒太不給你面子了麼?」。
「我就奇怪了你怎麼知道我今天到港?」貝海笑着問道。
「我聽薇拉說的啊」黎未未的一句話讓貝海恍然大悟。
「今天沒有課麼?」貝海繼續問道。
「明天有課所以說我今天下午就要回去」黎未未說道。
「你這不是折騰麼?」貝海小數落了一句。
雖說嘴上這麼說不過心裏卻感覺挺好的。以前看着別人的家人來接貝海自己這邊連個人毛都沒有,心裏當然會有這麼一點點的失落。現在黎未未過來雖說不太算真正的女友,不過總算是有個人惦記着自己,還是讓貝海的心裏享用了一小會兒。
貝海這邊正準備和黎未未再說點兒什麼,突然看到了船橋的門開了,一個大腦袋伸了出來,然後似乎是看到船橋里兩個現在的狀況就有點愣住了,伸着腦袋好像不知道要說什麼了,臉上還帶着點兒尷尬和別樣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