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四和軍曹被賦予使臣的任務,先趕往濮陽,向衛君說明情況;告知秦軍只是路過濮陽,返回陶郡,於濮陽平買平賣,並無侵犯,請衛君配合。衛君滿口答應,還派出使臣,主動為三支部隊安排在衛地駐紮的營地。另一方面,自然是暗中加強了警戒。陳四和軍曹自然能夠看出,衛使安排的駐紮地都遠離衛地的要害,但由於這些地方的確不錯,又對秦軍的行動並無妨害,也就心照不宣,接受了衛君的安排。
當秦軍陸續集結於衛地後,陳四和軍曹又前往陶邑,與春申君會面。當他進入陶邑周圍時,驚訝地發現楚軍也在拔營。幾經曲折,陳四二人見到了春申君。春申君告訴他,鑑於救援邯鄲的任務已經完成,楚軍將撤回國內,各歸農畝!陳四告訴春申君,邯鄲秦軍將進入陶。春申君請他留秦軍於陶外十日,以免與楚軍發生衝突。陳四滿口答應。
西線的秦軍監護着大批船隻,運送從趙地、安陽等處搶劫、徵集到的物資。從宿胥口登岸後,車運到濮陽城下津口,再次裝船。劫掠來的物資規模巨大,車運了數天才算運完。王齕親督大軍為車隊護衛。衛君派人送來糧草等物,秦軍說是平買平賣,其實也是象徵性地給了點錢,算是文明地搶劫了!
等物資在濮陽城下裝好船,王齕即率主力從上游渡過濮水,在濮水南岸向南警戒,與北岸的部隊一起,夾護着船隊,往大野澤而來。進入大野澤後,再從濟水河口入濟水,轉向陶邑。之所以要繞這樣一個大彎,主要是搶來的東西太多了,如果用車運走陸路,沒有幾千乘幾乎不可能。用船走水運雖然繞點遠,反而要輕鬆許多。而且濮水、濟水沿岸,多是鄉邑,道路比較好走;而從濮陽直下陶邑,反而要穿過多個湖澤地帶,其實並不好走。
經過這麼一繞遠,當他們到達陶邑時,楚軍早已遠去。陶邑的商家備好酒肉,出十里之外,恭迎王師。見了王齕等人,各商家痛訴為楚軍佔領之苦,紛紛表達對秦軍的思念之情,說到情深處,陳四都懷疑他們說的可能是真的!
秦軍以極高的效率完成了田地丈量和分配工作,無主的野地大幅度減少。與此同時,陳四讓商家高價從周圍收購耕牛,運到陶邑。分配完土地後,秦軍組織了大規模的田獵、燒荒等活動,趕在最後時刻,播下的種子。
不僅陶邑如此,周圍的齊地、楚地、魏地、趙地也都開始繁忙的春耕,似乎戰爭已經遠離了這個世界。
陳四和子楚、軍曹,帶了幾名五大夫、公乘和公大夫,混進一個小地方的商隊中,低調地傭了條船,從濟水直往洛陽。於初夏時節,進入咸陽。
甫入咸陽,就聽到一個令他們大吃一驚的消息:趙軍攻佔了上黨!
廉頗回到邯鄲,在趙地搗亂的秦軍已經撤走,邯鄲的危機解除。而經過平原君派人遊說,韓國都同意用錢糧換取上黨。廉頗遂將部隊中受傷、體弱的士卒遣散回家,重新招募了新的饑民,充實自己的隊伍。稍加準備後,等王齕的秦軍開始拔營,韓國的錢糧已經就道後,便從武安向上党進發。
上黨守皮綰和上黨尉李冰探知趙軍以兵十萬來襲上黨,皆驚疑不定。一面準備迎戰,一面飛報咸陽。
上黨按常規,在漳水上游、黎城、潞城設下層層防禦。同時將老弱婦孺和錢糧、物資全都運往端氏。
在上黨的全部秦人也不足十萬人,每一處防線只安排了五千到一萬人。
漳水上游並無城池,秦軍依山傍水修築起一二十個營壘。在優勢的趙軍面前,秦軍雖然拼死抵抗,陣地還是一個個丟失。趙軍在飢餓的驅使下,不惜以命換命,向秦軍的營壘發動決死的進攻。常常是數千人集中攻擊一處營壘,不顧漫天的箭雨,不顧巨大的傷亡,不攻下營壘決不收兵。這種亡命的打法,給了秦軍極大的心理震撼。如果巨大的傷亡也不足以停止趙軍的進攻,那幾乎意味着自己必將一死,差別只在於能拉幾個墊背!面對這種必死的結局,秦軍上下都瀰漫着絕望的情緒。
終於,在失去了多個營壘後,防守漳水的秦軍抵抗不住心裏的恐懼,紛紛逃亡!公乘見事不諧,覺得如果按原定計劃,以空間換時間,自己的部隊可能就要逃光了,索性在趙軍攻擊時,發起了反衝鋒。這一天從早殺到晚,漳水河邊,屍橫遍野,鮮血染紅了河水。在殺戮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