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信陵君與諸公卿大夫應酬之時,張輒和仲岳先生一齊進來道:「戰情若明:秦人數百,乘夜輕裝襲營。幸賴營司空,臨危不亂,約束士卒,堅陣以待。秦人焚我營帳若干,見中軍來援,張皇退去。死傷、斬首等情,容當後報。」
信陵君問道:「何人來報?」
張輒道:「有右營軍使來報,營司莽亦遣斥侯打探,諸先生亦報於郭先生。」
大梁尉笑道:「戰事已了,且歸帳安歇。」
信陵君道:「承諸卿之德,戰事稍定,敢送歸帳。」
眾人起立,一起辭去,信陵君直送至府門口,華陽尉則陪在身邊。眾人散去,信陵君對華陽尉道:「甚勞公子!敢請歸府安歇。」又把華陽尉送到後宅門口。
華陽尉問道:「御女否?」
信陵君一愣,華陽尉道:「後宅有女,雖不堪,亦可消夜。」
信陵君心中苦笑,道:「戰事方定,善後之緒尚多,此夜恐難入寐。不似公子寬心。」
華陽尉哈哈一笑,道:「此能者多勞矣!如臣者,無肉不歡,無女不歡。」相辭入門。
信陵君回了回神,搖搖頭,回到堂前。此時,聚集在府門前的諸先生已經進院,見信陵君出來,一齊拱手相迎。信陵君一拜至地,道:「今夜惶恐,微諸先生,無忌恐狼狽矣!」
眾人皆道:「君上不動如山,砥柱其間。」
信陵君道:「豈敢!軍禮不入國,此戰時也,願諸先生隨意。」雖然方才待客的席並未撤去,自己也就在階前席地而坐。諸先生也就地坐下,沒人去扯坐席。
信陵君道:「願先生但言戰情。」
張輒道:「右營司空報,夜半時,營外發喊。營卒盡起,司空出帳,敵已至營前。幸司空御兵有法,營中不亂,就於營中且戰且退,至車後據車抵抗。敵遂燒我營柵、帷帳,及車仗等物,約一時,有援軍至,敵遂退去。中營司莽亦四下散出斥侯,未見敵情。」
郭先生道:「有諸先生,潛伏至右營觀察,所見與軍使所報同。秦人皆無火,所焚火種,皆取自右營篝火。蓋事起倉促,不及滅火故也。秦人退去,已有先生潛躡其去,想必得其跡也。」
信陵君道:「諸先生舉措得宜,孤心甚慰。其援者何人?」
張輒道:「援軍使須臾可至,便知其情。」
正言間,門外報:「中營司莽請命。」
信陵君立起道:「請!」
眾先生齊道:「請!」
司莽從照壁後趨入,拱手見禮道:「臣奉命守城,雖有警,敵未至。臣再三打探,知右營遇襲,幸賴營眾奮力,援軍當時,敵已退去。今四野無敵。打探是實,請令歸營!」
信陵君道:「營司辛勞,但慰伯長士卒,勉以辛勞。今敵去未遠,要枕戈臥礪,且莫輕忽。——右營賴此而脫災。」
司莽拱手道:「喏!」轉身出府。隨後傳來收營的號令和腳步聲。
待腳步聲漸息,信陵君方再招呼眾人坐下。問道:「其善後奈何?」
張輒和仲岳對視一眼,由仲岳先生出面道:「旦日食後,臣等即奉大梁尉往赴右營,宣君上獎勵之意,並由大梁尉整頓武卒;並宣對援軍獎勵,乃令其返營。」
信陵君道:「何以勵之?」
仲岳先生道:「率以粟人一斗。千餘人約運十車。黃昏可至。」
此時門外有人報道:「中軍左偏軍使拜見將軍。」
信陵君起立道:「傳入!」
眾先生齊聲道:「傳!」
軍使從照壁後轉出,沒有上前,就在照壁前立定,手捧節符見禮。曹先生下來驗過節符,對上道:「中軍左偏符。」
信陵君道:「援華陽者,何營?」
軍使道:「偏十營各一隊,統由後校尉護領。」
信陵君道:「但言軍務。」
軍使道:「奉晉鄙大夫令,左偏一校以精銳援華陽。至則無敵,惟余殘火。乃分處野營,四散斥侯,以為外援。待將軍令。」
信陵君道:「將軍嘉勉諸營,慰其辛勞。旦日赴營勞軍。秦人雖去,戰警未除。諸
第221章 除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