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下午,南城東郊派出所民警開車到興隆建築公司,單單把麻臉漢子抓走了。抓走之前,吳興運見雙手已戴上銬子的麻臉漢子一副可憐相,便問拘捕他的民警,查跳遠犯了什麼法?
民警說,查跳遠昨天上午在荒湖上偷獵一隻丹頂鶴,高價賣給南城一家賓館,恰巧省城野生動物保護局一行人來到這家賓館。聽他們介紹說,這裏有一隻丹頂鶴可以用來做菜,這樣立即引起他們的警覺,通過盤查詢問,鎖定了獵殺國家一級保護動物——丹頂鶴的犯罪嫌疑人就是他。
吳興運一聽分外惱火,瞅着他大聲斥喝,查跳遠,當初把你招進公司的先決條件是讓你放下獵槍,不再打鳥,可是你避着我,還敢獵殺國家一級保護動物。你不但出爾反爾,還做得有過之而無不及。你這樣做,對不起我,更對不起我老爸。我把你招進公司,參考了我老爸的意見,你知道嗎?你辜負了長期住在島嶼上護鳥的那個善良的老人。
查跳遠揚起一張長滿了蚊子屎的麻臉,眼一橫,望着吳興運說,誰叫你對不起我。
我哪一點對不起你?吳興運反問。
這次發季度獎,我一分錢都沒有,幾個獵人不再狩獵,和我同時來這裏做工,他們都有獎金,幹嗎我就沒有?查跳遠聲音放大,一副肆無忌憚的樣子。
就算是那樣,你幹嗎獵殺丹頂鶴?丹頂鶴惹了你嗎?丹頂鶴成了你的替罪羊?一位民警一邊質問他,一邊將他朝泊在場子裏的警車上推。
吳興運,我告訴你,我之所以獵殺丹頂鶴,是因為丹頂鶴值錢,可以賣一個好價錢,它的價值要比你發的獎金高得多。查跳遠被推上了警車,還把頭伸出來講。
民警同志,你們不清楚,我不是不發季度獎給查跳遠,是由於公司有制度,員工在工作中出了大的紕漏,造成了損失,季度獎就沒了。
最近公司安排他採購建築材料,他進的一批鋼筋全部是次品,不合格,不能使用,再退回去,給公司造成了13萬多塊錢的損失。你想一想,他出了這麼大的問題,我沒有開除他,都已經很對得起他了,而僅僅沒有發給他一個季度的獎金,作為以儆效尤的處罰,未料他就如此抱怨,竟然偷獵丹頂鶴賣給賓館,指望把失去季度獎的損失補回來。他這般算計,把自己算計到號子裏去也活該。
這傢伙是個害群之馬,抓走他,你們公司還安寧些。一位民警如是說。
這時,警車絕塵而去。吳興運忽然想到應該把這件事告訴他的父親:在湖上打鳥的壞人被民警抓住了。
當天,那個送食物的員工來到島上把情況如實一講,吳國忠唏噓不已,說原來獵殺的不是一般的鳥,而是一隻丹頂鶴,丹頂鶴就是仙鶴,太可惜了。
那員工駕船離島之際,吳國忠說,慢着,我委託你一件事,把那隻獵殺後未食用的丹頂鶴的屍體送到島上來掩埋,我要立一塊碑。煩請你把我的意思跟我兒子興運講一講。
那員工甚感奇怪地說,丹頂鶴雖然是國家一級保護動物,但是它並不是功臣,給它立碑幹嗎?有必要嗎?
吳國忠說,那隻被獵殺的丹頂鶴或許就是功臣。昨天中午我扶幾打盹,夢見土地神來到面前稱讚我是護鳥功臣。我說,哪裏?我是看了一份護鳥倡議書受到啟發,才來護鳥的,要說真正的護鳥功臣還不是我,應該是那個寫護鳥倡議書的青年,他叫鄒先詞,真的很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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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地神哈哈大笑,把手裏的拐杖像旗杆一樣朝空中一舉,說算你說對了,你和鄒先詞都是護鳥功臣,你落實了護鳥的行動,鄒先詞表達了護鳥的思想。你們兩人,一老一少是看得見的護鳥功臣,還有一個看不見的護鳥功臣,你可不知道。
吳國忠支楞着耳朵說,我很想聽一聽,你說的那個看不見的護鳥功臣到底是誰?土地神便告訴他,是一隻丹頂鶴。
吳國忠疑惑地問,丹頂鶴自身難保,豈能算作護鳥功臣,我不贊成。土地神接道,你開始知道這座島嶼的眾鳥被獵人捕殺嗎?吳國忠搖頭之後說,鄒先詞知道。土地神說,鄒先詞開始不知道,是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