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鄉衛生院二樓3號病房5病榻上躺着的一個病人,就是葛得利。身上熱得火爆的他正在吊大針退燒。燒難得退下去,醫生就吩咐看護他的妻子來端月端來一盆涼水,用毛巾放進去浸濕,捏起來敷在他的額頭上散熱。
這時,從外面進來兩條面熟的漢子,一個陌生小孩由其中一個漢子牽着也走進來了。來端月朝他們一瞄,莫非是來探視丈夫的,但是一看都空着手,心裏有些不高興,卻沒表露出來,只說着客套話,謝謝你們來看老葛,老葛病好久,沒有任何人來看,就連親戚都沒有來。錢有德尷尬地說,來嫂,實在對不起,我們不是來看老葛的。
那你們到這個病房來幹嗎?來端月想問個究竟,還望了一眼站在錢有德身邊的生得闊面大耳的錢濟世,繼而語氣變得生硬,你們來看熱鬧的?難怪把孩子也帶來了。
錢有德平和地講,端月,我們也不是來看熱鬧。你有所不知,把這孩子帶來相當重要,我們大人都不及他。來端月不想聽這話,轉過身子用教訓人的口氣講,病房裏要注意安靜,不得喧譁。
正在輸液的葛得利對妻子講,端月,你怎麼這樣講話?來端月不滿地橫了葛得利一眼,卻想不到適當的話語回答,便低頭不語。葛得利又望着錢有德問,你剛才說這孩子相當重要,我不明白。
錢有德又將站在身邊矮了大人一大截的錢濟世抱起來,兜在懷裏,走近病榻對葛得利講,我說的相當重要,是指我家孩子跟你說話。
你們兩人找來,就是要讓這個連話都說不太清楚的黃口小兒跟我說話?
錢有德低頭無語,被他抱在懷裏的小孩錢濟世說,是的,葛伯。你認為我不行嗎?
你乳臭未乾,說的話有份量嗎?我這麼幾十歲的人會聽嗎?葛得利說話的情緒有些激動。
我說的話可有份量,要是照辦,你的病就會好,人就會康復。錢濟世這麼講,雖有些奶聲奶氣,卻很有底氣。
葛得利頗感驚訝,本來病得挺不舒服的,對這病又敏感,便說,小孩,你要說什麼話就說吧!
錢濟世開口就說,葛伯伯,你想一想,前些時,你是不是把花嶺寺里一間廚房屋頂上的三片亮瓦偷偷揭回去蓋在自家屋頂上了?躺在病榻上的葛得利忽然脖子漲紅,心想:你這個小孩怎麼知道的呢?太奇怪了。反正沒有誰抓住我干那事,眼下又當着錢有德和葛本善的面,他擔心蝕面子,便不打算承認,搖着頭說,別瞎說,沒有那回事。
錢濟世在父親的懷裏裝腔作勢的又來一句,葛伯伯,不承認可以,你這個病休想好。
承認了,這個病就會好嗎?一直靠在病榻的來端月也緊張了,便直言不諱地問。
承認了,還要徹底改正錯誤,葛伯伯的病才會好。錢濟世直截了當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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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怪打十多天的吊針都不起作用。來端月瞅着葛得利說,得利,你就先承認吧!然後回去把蓋在自家屋頂上的三片亮瓦揭下來,一向送回花嶺寺蓋在那間廚房原來屋頂的位置。
我該死!葛得利不得不承認。他說,十多天前,我確實到花嶺寺去偷揭了三片亮瓦。我看到寺里沒有僧人住宿,認為三片亮瓦在屋頂上閒置着也浪費了,便揭下來拿回去蓋在自家屋頂上,由於屋裏暗,只想圖光線好。他的眼睛微閉,不敢正視病榻前站着的沉默不語的錢有德和葛本善,嘴裏還在認錯,我後悔了。
錢有德說,知錯能改就好。葛本善忽然講,我當時繞到花嶺寺門口遇到你,就知道你幹了這件事,但怕傷了你的面子,沒有說出來。
我這個病就是報應。看來人不能昧着良心幹壞事哦!葛得利慚愧地發出感慨。又立即作出決定,對妻子說,端月,你去叫護士過來,把這瓶吊針拔掉,我不想打了。
穿着杏紅護士裝的護士過來後,聽他這麼講,便持反對態度,說何必呢?這瓶吊針打了一大半,還有一小半,你索性打完。就算你不打完,還是算你這瓶吊針的錢。
未料,葛得利脾氣犟,非要護士把掛在床頭的吊針拔掉不可。護士
第五百五十章 還回亮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