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上午,在大雄寶殿文殊菩薩塑像前,跪着一個中年婦女,她點一炷香,塞給身邊一個小男子手裏說,楊木,給文殊菩薩上香。楊木接過香,木訥地站着,並不知把裊着青煙的香扦插在面前的香爐里,雖然香爐里插着其他居士點燃的香扦,他連照葫蘆畫瓢都不會。
中年婦女只好扶着楊木的手把那一炷香扦插進香爐,然後按着他的身子下跪,給文殊菩薩磕頭,他不肯,中年婦女着力按他的頭,他便嘴巴一扁「哇哇」哭起來。
別哭,別哭。中年婦女一邊叫,一邊自個兒向文殊菩薩打三個躬,以示禮拜。她悄聲說,文殊菩薩莫見怪,我家孩子呆傻,5歲了,連自家人都不會叫,成天就知道哭,還經常把屎尿拉在床上。
中年婦女說到這裏顯得非常焦慮,她瞟一眼楊木,雖然哭聲小了,但是仍然噓唏不止,臉腮和下巴都是鼻涕眼淚,難看死了,她的手在衣袋裏一摸,沒有手絹,便拉下纏在額上的灰布頭巾給孩子揩,尚未揩畢,空覺法師進了大殿,他後面還跟着癸姑。
見這個小孩子一副哭臉,空覺法師對中年婦女說,請問居士,你家有什麼事不順遂,來此求佛許願?
中年婦女收了頭巾,捂着楊木悲戚地說,法師,你有所不知,我一家苦哦!這孩子生下來六個月,他爸就暴病身亡,留下我們孤兒寡母。人家都說六六大順,具體到我們家,六六不順了。苦一點也就罷了,偏偏這孩子天生呆滯,現在五歲多了,還不會叫媽,說話吐詞不清,又不與其他小朋友玩,每日像個跟屁蟲尾隨着我,要是離開了他就哭鬧,就為這,我把他帶到寺院禮拜大智文殊菩薩,祈望開悟他的智慧。
空覺法師看着緊貼他媽懷裏的楊木說,他還小,說不定大一點會變得聰明。
但願。中年婦女陰鬱着臉,很宿命地講,法師,我家孩子出生後排了八字,有四重土,土多人傻,所以給他取名楊木,木克土,克他的傻氣。
阿彌陀佛。施主,怎麼對自家孩子如此沒有信心?空覺法師說話時,癸姑正在一一給大殿裏雄偉莊嚴的諸佛菩薩塑像作揖禮拜,來到文殊菩薩塑像前禮拜未畢,就聽到中年婦女說,這個丫頭多乖,楊木有她一半懂事就好了。
癸姑隨後看一眼呆頭呆腦的楊木,繞到中年婦女面前,笑道,阿姨要不嫌棄,我願意隨你下山還俗,照顧好這位小弟弟。
你真的願意嗎?中年婦女眼裏放出光彩。癸姑見她認真,又打退堂鼓,哪怎麼行?我只是開個玩笑,再說空覺爺爺也不會同意。
癸姑,我同意,你隨施主去吧,她正需要一個專人照顧。未料空覺法師當即表態,堅定地勸癸姑,這是緣分啦!空覺法師又看着中年婦女說,你也可以看作是大智文殊菩薩賜福於你。
中年婦女連聲說是,又轉身向文殊菩薩塑像納頭便拜,楊木被媽媽這突然的舉動嚇得又要哭了,癸姑就使出吃奶力氣抱起他,他認生,還真的哭起來了,身子扭動着要掙脫癸姑的手。中年婦女隨後起身勸止哭鼻子的楊木,說你喊姐姐,她馬上就是我們一家人了。
阿彌陀佛!文殊菩薩!空覺法師虔誠地講,我在西山寺院大雄寶殿充當證人,從今天開始,癸姑就是施主一家人,癸姑不再喊施主阿姨,就叫乾媽。中年婦女說,我叫梁姍珍,癸姑你就喊我梁媽。
梁媽!癸姑很大方地喊了一句,還鞠了一躬。
梁姍珍朝她抿嘴一笑,表示默許。癸姑望一眼臉帶微笑的空覺法師,便去臥室打點行李。空覺法師早已看出癸姑有返俗還願之相,只是沒有人家落跡,現在有了,遂恭賀隨喜,並叫來僧眾到寺院門前送行。
此刻,天氣轉晴,雲開日出,雖然下過雪的山寺還有些陰冷,但是梁姍珍、癸姑她們心裏充滿了溫暖,空覺法師等僧眾心裏也洋溢着祝福的喜悅。
菜花蛇死後,它的靈魂成為一綹淡淡的煙絲,被地氣吸入陰曹地府。司畜神將它收入袖中,來到豐都城聚靈宅,將袖子一甩,面前就站着一個中年男人,他就是李解師。這時,一個陰差領着李解師來到轉輪王殿轉劫所,准許他投胎變人。李解師哭泣着,我不想變人了,我想往生西方淨土。轉劫所所長說,你這個想法好,可憐佛緣還不深厚。
李解師憂鬱地說,我對西方淨
第一千零八十九章 到轉劫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