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一功正手掏出金瓜鐵錘,大叫一聲:「隨我殺敵。」
「殺!」
上游的官軍與錘匪騎兵相互廝殺。
下游的杜老三派出的麥傑卻是被杜興文放了風箏,一千人亂了陣型,被二百餘騎兵往來廝殺切割。
杜老三得到回報,轉身就逃。
一千步卒被二百多騎兵壓着打,他可沒本事殺過去,與曹文詔會和在一起。
跑得快,才能活得久。
白廣恩帶奪了快馬直奔五里外的汾水而去,跑上浮橋。
至於去會和曹文詔,想都不要想。
他們這些投降官軍的秦地賊寇,別的本事不大,但是見勢不妙逃跑的本事,確實勝人一籌。
否則被官軍追着殺的他們,腦袋早就成為官軍軍功了。
潰兵當中,誰也不顧上誰。
白廣恩麾下的隊長周濟、鄭峰被錘匪炮火轟死。
隊長吳文、雷閔被劉道江突破進車營的陷陣營士卒所殺。
白良弼被敗兵裹挾着,奔着曹文詔的車營跑去。
按照官軍的傳統,好甲好刀好炮,都是裝備自己的嫡系部隊。
至於其餘炮灰,穿個皮甲,就已經算是主將有點手段,能搞來甲衣。
曹文詔眼瞅着白廣恩的部隊一下子就被沖爛了,仗着車營阻擊都沒法子阻擊。
劉道江一手拿着盾牌,一手拿着雁翎刀,帶頭闖進白廣恩車營,殺的官兵抵擋不住。
眾多陷陣營士卒,隨着他擴大戰果,驅趕敗卒往曹文詔左翼而去。
分錢分地分女人,就是士氣最大的來源。
論士氣,官軍根本就敵不過這些陷陣營的士卒,他們一心想要轉正加入錘匪,享受更好的待遇。
以前為大明效力的時候,何曾有過用自己手中刀劍博取大好前途的機會?
你沒錢沒勢力,功勞早就被上官搶走了。
曹文詔見己方潰卒奔着己方車營而來,他只好差人讓開一道口子,絕不能讓他們沖爛己方的陣型。
「總爺,派出去的哨探匯報,上下游都被錘匪纏住了,短時間內可沒法子突破與咱們會和。」游擊將軍馮舉臉上有些驚慌。
白廣恩已經完蛋了,左翼順勢追殺過來的錘匪士卒,被一陣槍炮給逼退了回去。
儘管這期間打死打傷不少潰卒,但也得狠下心來。
最讓馮舉擔心的是,左翼的錘匪已經重新集結。
再有十門大將軍炮打來,他們怕是頂不住的。
曹文詔看見了周遭驚慌失措的潰卒,以及倒地哀嚎的傷卒,更有其他躲避火炮,根本就沒有什麼戰心的士卒。
縱然虎蹲炮等射程夠不到錘匪,也有士卒在操作放炮。
一方面是為了振奮人心。
一方面是做些什麼,總比什麼都不做乾等死,可以讓自己不那麼煎熬。
官軍的陣營火炮聲震天,可依舊沒什麼卵用。
大將軍炮,在此刻屬實是戰爭之王。
饒是在陝西百戰百勝的關寧軍,也遭不住鉛彈的洗禮。
「總爺,咱們撤吧。」
副總兵王性善急忙說了一句:「好漢不吃眼前虧,咱們被賀今朝給算計了。
他根本就沒想着去吞併河津,而是要吞掉咱們!
若是跑的滿了,被錘匪合圍,我等就只能坐以待斃等死了。」
曹文詔看着左翼慢慢推進的錘匪車營,縱然是短兵相交,這夥人怕是比關外老奴更加難對付。
火銃之下,他麾下士卒怕是沖不到跟前,就得被火銃射的倒地不起。
「是啊,總爺。」游擊將軍馮舉也在一旁勸道:「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要是全都折在這裏,更對不起陛下對咱們的信任和期待。」
「總爺難不成以為咱們的人比白杆兵還要能抗火炮嗎?」
王性善咬着牙說道,他要是一根筋帶着兄弟們送死,可別怪他直接領人撤走了。
當年渾河之戰,三千白杆兵擊殺數千八旗勁旅,當場斬殺數個將領,還俘虜幾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