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境內。
他坐在馬車裏,掀開帘子,看着周遭碼好的稻垛,偶有老人小孩在田間撿稻穗,更遠處還有人拿着火棍,一直在熏老鼠洞,與旁人打賭定能熏出個老鼠來。
吳有性放下帘子,捏着鬍鬚仔細思索。
北方也不曾聽聞有大疫傳來。
但是他接到老友李樹初的書信,說山西有瘟疫發生,叫他來幫忙。
吳有性從南直隸老家一路北上,倒也見識到了河南的慘像,本以為山西鬧了流寇,再加上瘟疫,會是一片人間慘劇。
所以他才會毅然決然的來山西。
吳有性都給自己做好了心理建設,不曾想道上的場景完全不是他所想的那般。
說好的十室九空,白骨露於野呢?
這些百姓根本就不像是染病的模樣。
可是思來想去,他不覺得李樹初是會拿這種事騙自己的人吶。
興許是在更北方。
他就這麼一路走,一路看,吳有性只覺得山西百姓皆是在享受秋收的喜悅,甚至在路過的村鎮,蹭了一場社戲看。
這裏與河南的慘像,簡直是天上地獄的區別。
半點病患的人都不曾看見,吳有性也與當地百姓詢問,聽聞賀大帥開展了全家老小齊滅鼠運動以及講究個人衛生,做個乾淨人之類的宣傳,頓感奇怪。
錘匪?
賀大帥?
一直等吳有性到了偏頭縣後,才見到了老友李樹初,兩人一別數年,激動的互相見禮。
「可把你這個神醫盼來了。」
二人聊了幾句後,吳有性直接發問:「客天,你寫信莫不是在誆我?」
「又可,我如何能誆騙你呢。」
李樹初便把長城外的瘟疫情況與他說了,又把賀今朝的舉措說了一遭。
聽得吳有性連連詫異,他這才想明白賀今朝為何要讓山西百姓滅鼠以及講究個人衛生。
「此人當真是賊寇?」
「哎。」李樹初急忙扒拉他一下:「勿要如此說賀大帥,此舉自是活民無數。」
吳有性捏着鬍鬚回想進入山西的情況,他見過老人料理田間,聽過孩童朗朗讀書聲,農兵操練的號子,眾人觀看社戲大聲叫好聲。
如此安定的生活,竟然是出自朝廷公認的「匪」治下。
反觀在朝廷治下的百姓,大抵都是瘦弱不堪,縱然終日勞作也不得果腹,路上時不時有蚊蟲圍着屍身旋繞,不是假象。
兩相對比,吳有性自己的內心形容不出來,世道給他的那種荒誕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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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四十章神醫(五更求月票)